铺子,本就是他开的,听说本金还是王爷赏赐的呢。”秀淑讳莫如深地道:“在下区区一介尚衣局女官,照理不该非议王爷的家事,只是见小姐忽然到这里来,想劝一句罢了。”若是见了面,保不定男幸起什么心呢,深宫大院里争风吃醋的事儿可从来不因为男女之别就消弭,这个节骨眼上,她可不想大婚的翟服出什么差错。
......我爹怎么会找他来做?连秀淑都清楚的事情,难道他不知晓。
秾辉极力掩饰住愕色,道:“烦请秀女官出去叫我的丫鬟回来,我赶紧走就是。”
“小姐略坐坐吧,他走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来告诉在下,到时候小姐再回去不迟。”秀淑一双细致的眉目望向她道。
秾辉苦笑:“那我就叼扰秀女官了。”端起一杯茶和秀淑说些有的没的话,不时透过阁楼的菱花窗纱,望着隔街的凤凰楼,她暗忖:差不多未时已到,不知刘岚是否出现在那里等她。说来别扭,男女怎能私相见面,何况她还是皇家下旨候婚的女子,这刘岚小王爷,真是久在循州民风未开化之地,基本的礼仪规矩都不懂了。
秾芩自被打发出来后就在楼下一瞬不瞬地盯着陈列的小件的精致绣品,越发佩服这里绣娘的功夫,忽然听人道:“公子,今日不少人来问价钱,老妇想着眼下来不及绣,就推迟订下了,这是账目,请公子瞧瞧。正式一接活儿,只怕要添人手的。”
“您老看着办就行,我哪里懂这些。”清浅的男声道。
秾芩迅速抬头看过去,只见柜面处立着一位青衫美人,墨发随意挽着,略略上挑的杨叶长眉,双眸比女人还要水灵,身段说不出的妩媚。
公子?
秾芩噗嗤笑出声来,没想到这里的掌柜是个女公子,而且还女扮男装的出来见店铺伙计。
“姑娘......”青衫美人听见笑声,下意识地朝她看过来。
孟氏也转眸瞧了瞧秾芩,记得她是跟一位蒙着面纱的小姐过来的,猜她大约是大户人家比较得脸的丫鬟,看上去锦衣华贵,举止比小家碧玉还强些。
秾芩闻声对青衫美人道:“公......子,是叫我吗?”
青衫美人走过去,“姑娘刚才笑什么?小生很滑稽?”
秾芩的笑意更大了,凑近他身边道:“我看出来了,你和我一样是女儿家。”
这位青衫美人一顿,道:“姑娘看走眼了,小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秾芩哪里信他的话,把他仔仔细细瞧了一遍,发现他脸上没有脂粉,肩膀确比普通女子稍微宽了点,才红着脸垂下头道:“公子......抱歉,我眼拙了,望您见谅。”
“在下奕蛮,是这家绣坊的掌柜,姑娘是有什么绣品要订吗?”奕蛮一笑带过刚才的误会。
秾芩被他媚色夺人的笑容扫过,心旌一荡,脸色更红,道:“适才见门外挑的黄莺像真的一样,忍不住进来看看。”她低头觑着眼前一副桃色锦底采莲图,“掌柜,这个,我要了。”
奕蛮正要说这不卖的,要的话可以留下订金,待做好了送上府去,却撇见她窘迫不已的样子,有些不忍:违心道:“这是绣坊拿来充数的摆样,姑娘若是喜欢,随便留多少针线钱,只管拿去便是。”
孟氏在柜面里听见他二人这话,哭笑不得,那是她的拿手小绣,说是摆出来撑门面的也不为过,怎么到公子嘴里,竟然只值几个针线钱。她又仔细瞧瞧秾芩,心下想到一事,马上掬起笑道:“姑娘,老妇人给您包起来吧。”
采莲,荷叶连田田,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良缘呢,孟氏心里叨咕着,她家公子的身份说出去是难听了点儿,但若遇见真心对他的女子,不介意他的过往,与他成家生子,定要谢谢蒲家祖宗显灵的呢。
“那谢谢掌柜了。”秾芩收好东西,朝奕蛮真诚一笑。
未时末,秾辉携秾芩并在街上撒过欢的秋菡出来,快步朝沈府走去。刘岚的事儿,早被她压在心底,日后相见,他道一声“王嫂”,她回一声“小叔”,风轻云淡的比什么都要好。他应该想到她不会去相见的,沈家的女儿,闺训严谨自是不必说的,她怎可能有一丝轻佻之举。
傍晚的霞光柔柔打在栖凰楼的茜纱窗上,映出室内一道颀长的身影。眼见光线渐次黯淡下去,刘挚的唇角冷不防溢出一抹淡笑,自嘲道:“果然没有人愿意搭理本王。”
☆、玳王
从前有吕澈跟随着他,无论是京城内的九重宫阙还是这循州的冷清王府,他倒也不觉得日子寂闷,如今连那个人也走了,准王妃又不肯见他。对了,他是借着刘岚的名字邀她前来一叙的,世家的女子恪守礼节,她不肯来,想必是这个缘由。
可要从一开始就说出他的身份,恐怕她更要避之不及了吧。若不是他父皇一旨赐婚,她定是说什么都不会嫁给他这样一个被废去太子之位的落魄王爷的吧。
京城偌大的玳王府中,刘斑。他容貌偏阴柔,华服随意曳地,眼里有着几分阴冷烦躁,他低声问身边的人:“奕蛮没带回来?”
应声而答的是个太监,他委婉地道:“王爷,陛下上次叫人带话,让王爷记住南循王爷始终是长兄。”
“王九,把话说清楚点,本王不喜欢琢磨。”刘斑甩袖往榻上一倚靠,马上有两名美妾上来为他脱靴捶腿。
“王爷,”王九朝两名美妾使了个眼色,她们退下后,他方才道:“陛下前段时间忽然加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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