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以防万一,做完简单的包扎和处理后,阿明又把阿福的衣服全部剪开,更透彻地检查了一遍,才勉强安下心来。
莱文和阿明的酒已经醒了大半,更不用说敕棍了。他坐在昏迷不醒的阿福身边,一时间胸腔内翻江倒海。
这感觉真他妈难受。
十年前他进入红鹫队时,当时的队长就告诉过他,这世界没人喜欢他,没人关心他,所以他也不需要喜欢任何人,不需要抱有任何幻想。他心里只要记着对毒贩的恨就够了,这恨便是他存在的意义。
那时候听着很刺耳,但这显然是对的。
因为关心了就会有牵挂,有了牵挂便会坐立难安。
敕棍救下过不少人,那些从黑帮手里逃出来的线人或贫民也经常伤痕累累。可那时候他只是将他们安顿在医院便会离开,他知道保持距离的重要性,也压根没兴趣了解他们。
其实他也不应该去了解阿福的,就应该让阿福直接被金豺毙了拉倒。那他就不需要把阿福带回家里,也不需要和他产生进一步的交集。
反观阿福也是一样,他绝对想不到第一次醒来见到敕棍,第二次醒来还他妈见到敕棍。
当他躺了好几个小时,在天即将亮起之际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时,他都没意识到自己又跟红鹫扯上了关系。
而当他试着动动身子,动动脑袋——他看到了一个背影,那背影在洗着毛巾。
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觉着这背影很眼熟。
直到那背影的主人转过来,以前段日子一模一样的口气对他说——“你醒了”——阿福才不由得感慨,红鹫真他妈y-in魂不散,他都差点因为他们被打死了,现在居然又救了他一回。
然而这一次阿福很难回答对方的问话,因为他只要一动,浑身就牵筋带骨地痛。他的肚子疼得可怕,脑袋也像被人敲了一样。
他努力地追溯着停留在记忆中的最后一幕,可那些拷打的片段已经支离破碎。模模糊糊记得的就是骆驼不停地说,他便不停地挨揍。而骆驼说什么,那些人又用的什么工具揍他——种类太多,他记不清楚。
仅剩的、最清晰的印象,则是卷毛终于把那根雪茄抽完了。他站起来,一脚踩在阿福的胸口上。
他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抓错人了?
阿福已经对自己回答的内容完全没了印象,他好像说是,好像又说不敢。
然后一个头罩将他重新蒙上,紧接着便是脑袋一阵闷痛,最终,他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回忆让他的r_ou_身更剧烈地疼痛起来,好像用针扎着一样难受。
可更难受的是在左胸的一处,好似有刀子在里面搅。
他真的万万没有想到,他为了骆驼而拒绝了红鹫,反过来却被骆驼倒打一耙。
在百会确实是没有情谊可讲的,他讲了情谊,所以他伤得很难看。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现在的痛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父母和弟弟,那些原本觉着只要熬一熬就能看到的希望,此刻竟变得如此渺茫。
第43章
所以阿福并不觉得幸运。
有那么几秒,他恨不得自己还躺在那个垃圾场里。他当然知道自己是被丢到垃圾场,他见过黑帮教训完了人总爱往垃圾场里丢。
只是丢过去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他装在黑色塑料袋里,一无所知。
他闭上眼睛不理敕棍,任由敕棍给他擦掉额头的汗水又掀开衣服c-h-a了根体温针。
凭借触感,阿福觉着自己是没穿衣服,忍不住默默咽了口唾沫。
他可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那么一览无遗,看来等会要离开还得随便捡件衬衫。
他就这样躺了一会,竟再次迷迷糊糊睡着了。
意识朦胧间,他隐约听到有人进出,房间里大概不止敕棍一个,还有其他的几个队员,包括那个小法医。他时不时就摸一下阿福的额头,时不时又摁一下他的脖颈。
阿福就像一具尸体一样被这摸摸那探探,偶尔碰到不得了的地方,便猛地抽搐一下。
可他不愿意再睁眼了。
理智告诉他应该对敕棍报以感激,但感性又让他后悔自己与红鹫的交集。于是他只能选择逃避,以从骆驼那里学来的方式装睡装晕。
阿福到底年轻,就这么睡到第二天中午,他便实在睡不着了。
他的身体仍然疼得可怕,但肚子叫得更加难受。中途他听到有皮带环扣碰撞,还有人转动大门的门锁,他猜测是几名红鹫要上班,所以只能把他锁在家里。
阿福终于再次睁眼。
他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好一会,才试着去够床沿和墙壁。床是贴着窗户放的,于是他可以掀开帘子的一角,勉强看到外头逼仄的正午的阳光。
这一间小屋子和敕棍家的不像,多了不少瓶瓶罐罐和各种药剂的味道,所以他很快就能判断出他应该是在小法医家——那就好办多了,只要不面对敕棍那双狠厉的眼睛,他就能想出好几个理由软磨硬泡地从小法医身旁溜走。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他只有回到贫民窟这一条路。
并且,要尽快回去。
经过一夜的休息,昨晚的片段也慢慢拼凑起来。
他意识到卷毛并不是完全相信骆驼的话,否则凭卷毛的狠劲,早就把自己一枪崩了。但现在他只是被痛打一顿——这是佯装相信骆驼,也算是给他这个不熟悉百会风土人情的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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