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挣扎了一下:“阿白,你那个朋友罗斯索恩还等着你去处理。”
半晌朗白稍微动了一下,偏过头,眼神如水一般波澜不惊的盯着他大哥,问:“齐夏国死了没?”
袁骓呼吸一顿,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出了icu。
外边周正荣、王奕等人都恭候着,一看他出来,立刻迎上前:“大少爷去哪里?”
袁骓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找齐夏国。”
齐夏国一到香港就被关押在了秘密地点,随后还没等严刑拷问,他就主动承认了自己放蛇企图谋杀朗白的事情。
齐夏国跟袁骓一起长大,但是众所周知他领的是王家的工资。王家的势力在袁骓身边渗透很深,齐夏国被关起来不久,就有人转弯抹角的劝袁骓:“他这也是为了您能顺利即位,本意是铲除小公子,谁知道误伤了袁总呢?他在您身边这么多年来,毕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袁骓听了这话,只冷笑一声,全无表示。等过了两三天说这话的人多了,他才把这些人的名字统统记在一张纸上,然后把这张纸丢给周正荣:“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杀也好贬也好,总之以后我不想在袁家再看到这些人。”
从此袁骓耳边清净,再无一人敢为齐夏国求情。
袁骓推开那扇沉重的铁门,房间里阴暗狭小,一缕昏暗的光透过铁窗,灰尘在空气中缓缓的浮动着。齐夏国被反绑在椅子上,几天功夫就瘦了一大圈,几乎完全变了个人。
袁骓走过来,站定在离他两步的距离上,冷冷的看着他说:“我父亲还没有醒。”
“我以为你会感谢我。”齐夏国开口道,声音极度嘶哑:“如果不是我,你回到香港的时候就什么也不是。那个私生子仍然压在你头上。”
“你口中那个私生子是我的亲生弟弟,那个至今昏迷不醒躺在病床上的是我的亲生父亲。”
齐夏国充满讽刺意味的笑起来:“得了吧,我在袁家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事?”
袁骓沉默的盯着他,过了很久很久,才轻轻摇了摇头:“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那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
“哪天晚上?”
“当初我父亲生日,阿白把我绑到海面上去的那个晚上。他把我带到甲板上,手里拿着一把枪。当我问他是不是要杀我的时候,他说不,他要把我送到美国乡下去生活,直到他死的那一天。你知道吗,当时我有多震惊,简直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袁骓顿了顿,又道:“当时我已经……打算把他骗过来杀掉了。”
齐夏国一愣,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我不相信他这么心软!”
“这不是心软与否的问题。我当时只是震惊于他在那样必胜的境地里都不愿杀我,那么如果他上了位,成了袁家掌门,他也一样不会杀我。”袁骓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而我,如果当时上了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将他杀死的。我一直以为我们兄弟两个对于彼此的仇恨一模一样,谁知道事到临头,才发现是我错了。”
齐夏国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半晌才惨笑一声:“王家为你谋算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不及你弟弟仅仅一次的不杀之恩?”
袁骓冷冷的望着他反问:“你以为我在台湾这么长时间都是在睡觉,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吗?王家经过我的手,从袁家捞走多少好处?为了我不亲近自己的亲生父亲,外公和舅舅在我面前说过多少上不得台面的话?为了我以后的孩子有一半王家血统,王家栋前前后后干了多少阴私的事情?说句诛心的话,我若是娶了王家的小姐,生了个母亲姓王的儿子,你们还不天天盼着我早死?!”
齐夏国哽了一下,想说什么,但是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晌他才有心不甘的低声道:“你杀了我,就等于跟王家彻底翻脸了。你外公跟舅舅……”
袁骓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我姓袁!”
齐夏国呆住了。
“真可惜,一直以来你们都刻意想让我忘记这一点,到最后连你们自己都忘记了我到底还姓袁的事实。”
袁骓退去半步,从后腰里拔出枪,指着齐夏国。
“谋害袁家少主,造成袁家掌门重伤,按家规处置,当把你千刀万剐后活活烧死。看在你十几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我最后给你留个情面,保你一个全尸。”
齐夏国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眼底仿佛有些不可置信,但是很久之后,最终化作了一片灰败:“袁骓,你……”
袁骓闭上眼睛,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
一周后,袁骓和王家彻底闹翻。
没过多久,一个奇怪的流言在集团内部悄悄流传开来。到处都能看到有人有鼻子有眼的描述袁兴篆老先生及几位长老是如何如何勾结齐夏国特助,密谋残害袁总和小公子的;到处都能听见窃窃私语,议论着在美国的几位长老花了袁家多少多少钱,克扣了集团的多少多少福利,造成董事局的重大困境和麻烦……
这些流言越传越烈,当程度已经发展到袁骓觉得已经足够严重的时候,他终于下达了自己上任以来的第一个重大决定:剥夺袁兴篆那一支在董事局中的代表席位,并取消袁兴篆从此以后参加家族年度会议的资格和分红权利。
至此,元老之祸在袁家基本肃清。
当然袁骓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段时间他甚至已经习惯于不断被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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