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了。
不可否认,他笑起来极为耀眼。连一向目空一切的柔罗都被震慑住。只有雅安没看到,她一直垂着头跪在那里,等待着哥战的处决。
“不知我这卑下的马贼是否有那个荣幸请高贵的郡主共进一餐呢?”哥战说,用的是戏谑的语气。
一路上受够了哥越的粗鲁无礼,此时面对哥战无恶意的调侃,柔罗竟然脸微红,出现了暂时性的失语。
“柔……”哥战想让雅安去准备,这个时候才赫然发觉自己并不知道她的名字,原本稍显柔和的脸瞬间又冷了下来。“哑女人,你去准备。”
雅安抬头,对上他冷酷的眼,神色竟然平静无比。从此,她就是哑女人,不是别人的替身,这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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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战并没要柔罗睡进他的帐,而是让人为她单独准备了一个舒适而华丽的新帐篷。所有人都当那是他对她特别的宠爱,只有哥战自己知道是什么意思。至于雅安,这个他原本打算留一辈子的女人,亦被驱赶了出去,跟辛美同住。
辛美对雅安仍然一如既往。在她受哥战宠爱的时候,如果那算是宠爱的话,没有嫉妒她,如今在她身份被揭穿,许多人对她充满敌意的时候,也没有幸灾乐祸。
“我有喜欢的人。”那天,辛美说出了原因。
“头儿在我心中跟天神一样,我敬他爱他,但是没有男女之情。”辛美笑,手中娴熟地织着毯子,“而我喜欢的那个,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去年夏季的时候,他的羊跑到了林子里,我采草药时被蛇咬了口,是他救了我。”
雅安听得入迷,不自觉偎在了她的身边,静静地等待她下面的故事。
“可那时我已经是头儿的女人了。”辛美语气中有着些些的遗憾,但是却无怨怪。“头儿对我很好。只要是他的女人,他都会好好地对待,所以你不用太担心,等确定你怀孕了,那个时候,他就再也不会赶你走。”
如果没怀孕呢?雅安难过地垂下眼。
辛美摸了摸她的辫子,又继续编,“你那么喜欢头儿,天神一定会保佑你的。”
摇了摇头,雅安不准自己去想那些,整天整天地想,整夜整夜地想,早晚会把自己逼疯。
你不想和那个牧人在一起吗?她想问辛美,可是胡乱比了一通,辛美也没看明白,反被惹得哈哈大笑。
“你不用比划,我看你眼睛就好了。”她说,“你的眼睛比你的手会说话。”
雅安颓然放下手,改用眼睛瞪着辛美,脑子里则拼命地想着自己的问题。辛美被她的样子逗得笑不可遏。
“你是个好姑娘,可惜没办法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突然,辛美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地道。顿了一顿,方才道:“我想和他在一起啊。但是除非头儿不要我,否则我是不会主动离开的。你知道吗?如果我离开头儿去跟其他男人,那会是他最大的羞辱。”
雅安怔怔看着辛美,她从来没想过眼前的女子会这样善良,伸臂,抱住辛美,她无声地哭了起来。她哭得有些莫名其妙,不仅让辛美慌了手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别伤心,小哑巴,咱们想一个办法,只要你怀上头儿的孩子,就能一直跟在他身边了。”除了这个原因,辛美想不到其它。
雅安眼睫上仍沾着泪,脸却红了起来,收回手,安静地坐回原地。
自那一日后,她就再没见过哥战。每天,她都坐在帐门边,挑起帐门的一角看着哥战的帐篷,但是每当他真正出现的时候,她又会害怕地放下帐门隔断自己的视线。她好害怕,害怕看到他身边跟着的那个女人,害怕他会用从未见过的温柔对那个女人笑。
男人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她还记得那天晚上他对她曾说过的话,自然也不会忘记那天晚上后她已接受了这个念头。可是,接受是接受,不代表心里也能坦然。何况,现在也轮不到她想怎么样……事实上,一直都轮不到她想怎么样。
能够一直呆在他身边,不被他如上次那样丢弃已经是奢望了。
无声地叹了口气,雅安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种进退维谷的境地。以她的脾性,若是没有喜欢上哥战,那么即便会死,她也要想办法在决定她命运的那一刻到来之前逃离这里。然而,喜欢上了,要她怎么办呢?
喜欢上了啊……茫然站起身,她又来到门边,掀起帐门一角往外看去。
辛美早已习惯了,也由得她。
“小哑巴,看一会儿就去做饭,我还要给柔罗郡主送去。”突然想起,辛美忙道。
雅安没有回应,只是痴痴看着哥战的帐篷。刚来的第一天,她还是郡主的身份,他就已让辛美教她做一些日常的家事,而对于真正的柔罗,一切的饮食起居,他都让辛美伺候。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感觉吗?只有遇上对的人,才会给出相应的感情。
哥战的帐篷和其他人的帐篷没有两样。一样灰暗的色,一样粗厚的料,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都没有一点奢华的感觉。雅安不由又想起他坐在帐内擦拭那杆矛的样子,认真,专注,温柔,像对待心爱的女人一样。那样的眼神,她从来没有得到过。真正的柔罗会得到吧。
雪地上有人走过,不是哥战。
即使怀孕了又如何呢?有的东西得不到就是得不到。难道要她一辈子坐在角落里,看自己心爱的人对别的女人怜爱疼宠吗?最终她会疯掉,还是麻木呢?
焰族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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