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北啊,周末的时候啊,你说什么也要缠着你爸爸在家里,这样你妈就会开心了。’然后我就如外婆说的,一到周末就缠着我爸,说什么都不让他出门。就这样过了十来年。可是大人和孩子哪一样啊?我爸之后去看没看他们母子我哪知道啊。”
“爸他……”顾衍生说着,喉头一硬,她突然觉得词穷了起来。她该说什么呢?上一辈的事情她实在不好评断,不管是叶母还是路母,她们都有什么错的,唯一错的,只有叶父而已,可是再回头想想,面对一个情深一个义重,又有几个男人能真正做到柳下惠一般坐怀不乱?说到底,男人都是有左拥红粉右抱蓝颜的劣根性。
“再后来的事你大概也能看到了,从我明白这些事开始,我和我爸的关系就一天比一天糟了,这样的男人哪里配做父亲?哪里配有妻儿?整个一下流胚子!老爷子也是什么都知道,口里说不认那孩子,可是对我爸去看他们的事就睁一只眼闭一眼,我妈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后来家里后辈都起来了,为了给后辈铺路,他去那边的时间屈指可数了,为了名声,为了前程。其实他自己也心里有数。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路丛光恨透了叶家吧!”叶肃北叹息,片刻后,他的眼底也凝聚了浓浓的决意:“其实他完全不知道,我也恨透了他。”
他咬牙切齿的说着,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中溢出:“尤其是,在你和他在一起之后。”
顾衍生盯着叶肃北的眼睛,久久沉默。路丛光,她印象中那样一个翩翩君子。乔夕颜形容为“温润如玉”,却不想他心里有这样的秘密。他和叶肃北,竟然是一对亲生兄弟。一个在复杂的大家族里举步维艰,一个在另类眼光中扭曲成长。
他们有谁是幸运的?又有谁是不幸的?
“你们不该恨对方的,因为你们都没有错。”
叶肃北若有所思的回望过来,然后轻描淡写的笑:“我现在明白了这个道理。”他伸手握住了顾衍生青葱一般手指,摩挲着,“我比他幸运,因为我找到了我想要的。只是仇恨这个东西形成本就是无形的。我和他一开始就生错了阵营,所以一出生就要对立。各为其母。”
“那他现在是想怎么样呢?报复叶家么?”
叶肃北点头:“也许。更或者,他想得到什么。”
顾衍生摇摇头:“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我直觉他不是这种人。”
她话音刚落,叶肃北就蹙起了眉头。他玩味的挑了挑嘴角,邪佞一笑,声音轻柔而具有蛊惑力:“你就知道他不是这种人?哪来的自信啊?”
顾衍生知道他这是吃味儿的表现,轻轻一笑:“怎么?吃醋了?非得我也怀疑人家人品,你才高兴了?”
叶肃北正要反驳。房里一直睡的踏实的孩子突然哇哇的哭了起来。两个坐在餐桌旁的大人都知道,这是他们家“老祖宗”的每日晨哭。于是两个人都认命的站起来往房里去。
再后来叶肃北再也没有在顾衍生面前提过路丛光和他的母亲。顾衍生也没有再问。毕竟叶肃北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质的飞跃了,以叶肃北这样闷骚的个性,他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难堪暴露给别人看的,而路丛光无疑就是他从小到大受伤和不安全感的来源。
她突然就有了几分理解。叶肃北那样一个自负的人,可是他心里其实也和别人一样,时常不安吧?尤其是看见了父母这样的畸形关系,更加让他对感情不相信,对自己不自信。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无声的,给他最多的爱。
他们复婚的小宴会还是如期举行了。还是灯火辉煌的会场,还是衣香鬓影深巷酒香,场面的漂亮话和各怀鬼胎的心思。早已习惯了这样场合的顾衍生和叶肃北夫唱妇随从容面对,倒是十分顺利。晚宴上请的都是城中有地位并且和叶顾两家私交甚重的人物。虽然现在叶家出了些问题,但是有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叶家在位的还是大有人在,所以并没有产生之前设想的种种严重后果。
除了叶肃东的事,其余的都不算棘手。解决的也是七七八八了。面子上损了是真的,但是知道内情的都清楚,这是叶家自己人的事。
沈家本想踩一脚,不想叶家的人更毒,找出了沈家陈芝麻烂谷子的决策操作错误,现在自顾不暇,也被拖进了泥塘子里。
叶肃东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高兴,相反整个宴会上他都少言寡语当成了自己的买醉大宴,喝的双眼通红醉的不醒人事。陆江晨自然也是请了,但是她坐在距离叶家主席很远的宾客席上,当然,她也是叶肃东视线的聚焦点。
只是陆江晨其人,说话做事从来都是那么利落干净,即使是错的,只要是她的决定,她都会坚持到底。
看着这对曾经的夫妻,回想陆江晨过去的几年,顾衍生除了叹息,找不出一句话来形容这样的心情。
晚宴结束后顾衍生抱着孩子站在酒店侧门口。司机去取车,而叶肃北则还在和长辈们谈话。顾衍生用衣服裹紧了孩子,自己则百无聊赖的和只会依依呀呀的孩子说着话。
不远处一辆车驶近,车灯闪烁,晃得她双眼不适的眯了起来,等她再度睁开眼睛。她已经看到了路丛光秀致清隽的身影……以及,苏岩娉婷婀娜的身姿……
她不禁挺直了背脊,手上紧了紧,有些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
苏岩慢慢的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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