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姑姑呢。”
郁博雅擦拭着玻璃镜片,淡然道:“你姑姑如果有兴趣,八百年前她就留下来了,还会等到现在?”
阿善沉默了片刻后,低声说:“爷爷喜欢男孩子,不喜欢我,阿孝才是他想要的继承人。”
郁博雅自觉是旁观者清,“不喜欢你又何必费一大笔钱让你来秀林?”
因为可能,我只是工具吧。阿善在心里轻声回答。
她想起了转学前的那一晚,爷爷对她说的话。
“博雅也在秀林,还有一年多就毕业了,你抓紧时间和他好好相处。他比他父亲更出色,将来如果从政的话,有长辈的人脉和基础,说不定比他父亲走得更远,务必要和他打好关系。”
……
阿善出了一会神,忍不住带了点希冀的神色,问身边的男生:“博雅哥,你说我父亲的案子,还有希望吗?”
最高法不核准死刑后,徐斯被改判为死缓。
郁博雅沉默着。
对于十多岁的少年少女来说,这些都过于沉重了。
他们手里握的是课本,不是权力,他们没有力量。
杯面中的汤水已经冷却,泛白的油脂附着在杯壁上,看得人气馁。
阿善忽然有一种微妙的预感。
她小声沙哑说:“我父亲这一生,可能也就这样了吧。”
她语气十分萧索灰心。
郁博雅内心酸涩,一时窘迫自己无能为力,一时又怜惜,他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语言都过于苍白了。现在的他,还帮不了她。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当成无言的安慰。
当时,他们都以为,最坏也不过如此了。
18.祖父的心思
周六,中午。
“我回来了。”
阿善回到徐宅,推开门,却发现客厅里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
听到声音,吴姨戴着塑胶手套从厨房里出来,“是阿善回来了啊,中饭还没吃呢吧?”
“路上吃了个汉堡。”
阿丢到沙发上,去三楼卧室换了身休闲的卫衣和牛仔裤下来。
从果盘中掰了根香蕉,她咬了一口,探头问正在清理厨房间的吴姨:“吴姨,就你一个人吗?阿孝和爷爷呢?”
吴姨的回答也总是雷同,“你爷爷在农场还没回来,阿孝去上补习课了。”
祖父一贯以成年人的标准要求阿孝,他的课业要比她这个姐姐重很多,就算是周末也得去上各种各样的英才教育。
对女孩子则相对松泛一些,学几门才艺,成绩别太难看,别犯错误,知书达理就好。
很多时候,阿善会误以为自己才是被收养的那一个。因为祖父的偏心,实在是太明显了。
她问吴姨:“阿孝吃过中饭了?”
“吃啦,吃完才去上课的。吴姨今天做了鲫鱼汤,鲜得很,现在给你端出来?汉堡顶什么用啊?”
阿善感受了下肚子里的情况,说:“现在还不饿,晚上再吃。”
吴姨是徐家的老人了,了解两位小主人,闻言也不硬劝,想法儿道:“那我给你温着,饿的话就下来喊一声,吴姨给你热热,很快的。”
阿善答应了,拿着一个吴姨递给她洗干净的苹果,上楼写作业去了。
天色擦黑的时候,阿善听到了熟悉的汽车入库声。
汽车引擎熄火,静了几秒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关门声。
她等了一会儿,打开房门,走下楼梯。
见到从厨房里出来的老人,阿善喊了声:“爷爷,你回来了。”
阿善的祖父今年已经七十一岁了。老人头发灰白,腰背挺得笔直,一身藏蓝色哔叽西装,脚上穿着尚未换下的长筒胶鞋。
他看到孙女,笑了笑,“善善回来了,过来吃饭吧,吴姨快弄好了。”
“阿孝还没回来,不等他了吗?”
“阿孝被他老师留饭了,下午来过电话。这孩子……”老人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他颇为自己的孙子自豪,一边笑说,“王老师似乎很喜欢阿孝呢。”
聪明又努力的孩子都是老师的心头好。
“吴姨说你中饭没吃。”老人皱了皱眉,“下次可不能这样,女孩子一定要吃主食,米饭才养气血。”
阿善走到餐桌前落座,顺从道:“知道了。”
阿孝在立诚中学,每天走读,阿善则要到周末才回家。
秀林中学在新城区,离老城区非常远,要先坐半个小时地铁,再转公交,大约90分钟车程。
家里有司机,开车送她上学能节省一半时间。不过阿孝也要上学,两个学校离得又远,送了一个,另外一个势必会迟到。
阿善不愿意寄宿,她非常抗拒住几个人一间,毫无隐私可言的宿舍。
祖父想起来,她姑姑在新城区有套房,好多年前买的。身为画家的她常年旅居国外,房子一直空着,祖父便拍板借给阿善读书用了。
从学校到姑姑家,乘坐公交车只要十几分钟。
他原本想将吴姨和司机一起打包给阿善。
阿善拒绝了,“已经住得这么近了,让他们留在家里照顾你们吧。我就一个人,也没多少家务活可干,叫个家政上门来也一样。”
祖父想了想,便没有反对。
周末是一家人相聚,吃饭闲聊的时光。
爷孙俩默然相对着吃完了饭。
客厅里,除了碗筷调羹的轻碰声,只有老式的钟摆发出机械而规律的“嗒嗒嗒”声。
这栋位于老城区芙蓉道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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