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视着前方,驾着车汇入主干道的车流中:“去协和医院,我姑妈是哪里的妇科主任,让她给你看一看。”
我扭头看向他:“用不着吧,这是小毛病。”
“我知道是小毛病,但还是提早预防的好。我姑妈说过,每四个女人中,大约就有一个患有妇科疾病,有些还是治愈不了的,所以她每天都有开不完的刀。”
“你不要吓唬我!我才开始过上好日子!”
“我没吓唬你,我只是要你提早预防。”
“如果你敢吓唬我,我会恨上你的!谢丰!”
是真的!我不能被吓唬!
我才开始学会止住心痛,想尽快再生一个孩子,我不能得妇科疾病!
我要缓解对早早的思念,还要弥补对东霖隐瞒真相的愧疚;然后,我还要藏起说不出口的心酸,和东霖好好地过一辈子!
我已经很努力了!
这种时候,我不准有人来吓唬我!
所以,我不接受任何威胁,也不接受任何万分之一的灾难!
即使你是谢丰,即使你是源于爱,源于对我的关心,我也不准你来吓唬我!
东霖才说要养我一辈子,我也才决定嫁给他以后,他去哪,我就跟着去哪,这种时候,不要拿这种话来吓唬我!
谁吓唬我,我就会恨谁!就算是谢丰也不行!
谢丰不说话了,他默默地开着车,我也望着窗外,不再做声。
这个四月,因为有了东霖的爱,我已经不悲伤!
只要一抬头,我就可以看见属于我的那一片蓝天,它高远,澄澈,除了飞鸟和流云,几乎没有任何阴暗。
我甚至学会了忽略树是什么颜色,也忘记了起风的时候就会有飞絮,这样的时候,不该再有任何东西来提醒我,让我再去记起它们。
风年年继续吹,但我已经决定不悲伤了!
半个小时后,医院到了。
谢丰没有带我去门诊,而是直接领着我去往住院部。
还没走近住院部那幢大楼,我就闻见了医院的气息。一贯的压抑,些微的刺鼻,让人不敢深呼吸。自从抱着早早离开医院,我就许久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了。
妇科在六楼,谢丰事先已打过电话,他姑妈正在医生值班室里等着我。
一个看似和蔼,却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犀利眼神的老太太,年纪大约五十来岁。
一看见我,她就说:“你贫血很长时间了吧。”
我立即点头承认了。
生完早早以后,我就开始贫血了。正是从那个时候起,我不知不觉的失去了红扑扑的脸庞和丰腴的双肩。但我却并不在意,甚至还觉得因祸得福。因为从哪以后,我就有了非常小资的细白面庞,就连穿起衣服,也变得非常好看了。
老太太很干脆,直接问我的各种症状。
周期,长短,什么时候开始痛经的?量大不大?有没有血块?等等。
然后她用医生的草书开了几个单子:“去验一下血,再做个b超。”
谢丰陪着我去抽血。小护士手脚很麻利,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抽血能手!
她快速的给我绑了一根胶管,然后伸出灵巧圆润的手指使劲的拍打着我的胳膊,她举起针头的那一瞬间,我扭过了脸去,不敢看。
却忽然对上了谢丰望着我的眼神。他在我身后,静静的站着,一声不响,两眼只望住我。
他的眼睛比女人还漂亮,典型的丹凤眼,此刻流露的的表情,却让我想起了小仲马的小说,《茶花女》里,阿尔芒看玛格丽特的眼神,大约就是他这种样子吧。
无端的,我心就一沉。
我还没怎么样吧,了不起有点妇科疾病,治治大约就好了,他用的着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吗?
又或者是,这一刻,他脸上那种恨不得替我来抽血的神情。
我不爱他,难道他,忘记了吗?
等化验单的时间,他又陪着我去做b超。
b超室很多的人,要排队。护士接过我的单子,公式化的问:“憋尿了吗?”
我一愣:“没有。”
她拿起药瓶倒出一片药递给我:“利尿片,自己去买矿泉水喝。”
谢丰扭头就出去了。
我坐在b超室外面的等候间里等着他,这里比超市还热闹,嘈杂声,电视声,护士的聊天声,怎么有那么多生病的人!
谢丰三分钟就把水买了回来,我喝着水,把药吞了下去。他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扭头看着我:“你不把水喝光,怎么憋尿?”
我只能仰起脖子,一口一口的喝水。喝完了一瓶,他又递给我一瓶,盖子都替我拧开了,我只能继续喝。从来不知道喝水也是这样痛苦的事,明明是无色无味的透明纯净水,却像是带着苦味,在喉间翻滚着难以下滑。
就算喝了很多的水,至少也要等半小时吧。
我看向谢丰:“你没事做吗?不用陪着我了,等下我自己打个的回家。”明知他不会听,却还是忍不住要说。
他眼神阴郁的瞄向我:“还要不要喝了?”
我对着他喘气:“我已经快被淹死了。”我希望逗他笑一笑。
他却还是阴着个脸,仿佛我一辈子永远欠了他似的。
不是真的
b超室外的椅子上,谢丰还在陪我坐着。
却不说话。
默默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从前他不是这样的,和我在一起,总是会没话找话说,东拉西扯着,有一搭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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