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霖定睛盯着我,眼珠一错不错,竟是亮晶晶的,过了半晌,他突然笑了起来,随后就招手叫来服务生:“买单。”
我看着那锅还没动过的鱼:“你可以吃啊,不要浪费了。”
他站起身,拉住我胳膊把我拽了起来:“我们换一家,去吃你能吃得。”
苏醒
我站在水煮鱼酒店门前,看着东霖去不远处取他的车。
有天灯似的霓虹在我身后闪着,酒店门旁的几盆菊花,在一月的寒冷中,依然挺拔,飞扬。
几乎有两年多的时间,我天天幻想着有一天可以和东霖在a市的街头并肩漫步,不用牵手,只是并排走着,在红砖铺砌的小道上,看一模一样的街灯,听遥远的市井沸声,走同样的路,仰望天际最熟悉的那颗清亮天星。
只不过是奢望着他能走在自己的身边,以为这样,也许,就有了全世界。
可是,从来没有机会。
今天,我却看见了这样的希望,却是在和他分手之后。
我不知该作何感想。
有风,空气中蔓延着丝丝的冷意,我想我一定不能忘了,我是为了莎莎,才来找他的。
他的车停在了我脚边,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上了马路,向前驶去。
“现在去哪?”我问他。
“去吃点农家风味的清淡野菜,也许对你有帮助。”他目视着前方,嘴角挂着一丝揶揄的浅笑。
我忍不住侧目瞪向他,他没回头,但却感觉到了,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我有点懊恼,早知这样被他笑话,就应该大无畏的吃了那水煮鱼,了不起痔疮多发作几天罢了。但是车里的气氛却因此轻松起来,我不自觉的也翘起了嘴角。
车向城外开去,路边没了店铺,一拐上了一条僻静的小道,只有稀疏的路灯,两边是笔直的树木。不久,车停在了一处孤立的院落外,门口是窄窄的一条路,周围是大片的树林,看不清几米之外有什么,空气中浮动着浓郁的树木清香,湿重的夜气拂着我的面庞,有狗的叫声从院中传来。
“这是哪里?”我忍不住问。
“农家小院,专卖正宗的野菜。”东霖回答我。
我下了车,暗茫茫的夜色里,分不清东南西北,我已经不知道这是在城市的那个方向。
东霖去了停车,我看着他的车消失在一片树林后,环顾四周,一个黑夜里让人有点胆怯的场所,如果不是跟着东霖来的,我想我会畏惧这个环境。
东霖回来了,我跟着他走进院中,一跨进门,随着一声狗吠,视线里就见远处有一条黑影直扑过来,我吓得倒吸一口冷气,一把抓住了东霖的胳膊。
他转身赶紧拥住我,说着:“别怕,狗是绑着的。”
我惊魂未定的看过去,果真,那狗被条链子拴住了,只能冲我们吠着,却无法向前。
可还是被吓的不轻,大约我脸上流露出了明显的惊恐,东霖抬起双手抚着我脸,一边安慰着我,一边轻声说着:“别怕,有我在。”
院里的灯光昏蒙,视线有点模糊,我看不太清他的神情,就见他一双漆黑的眸子俯视着我,隔着咫尺的距离,像是闪着黑宝石一样的光芒。
动静传到屋里,有人出来接客,东霖放开我,牵起我的手,向屋内走去。
他的掌心温暖,手指修长,紧握着我手。我就觉得手在他掌中变得柔若无骨,像要化掉一般,似乎连心,都跟着软了三分。
认识他这么久,和他同床共枕两年多,这是东霖第一次牵着我的手走路。
心里涌起一种情绪,怅怅的,占据了我一整个胸腔。
感觉自己又掉在了一张网里,今天晚上,肯定是要失眠了。
进到屋里才看清,这是个小小的农家菜馆,桌子不多,七八张,但坐满了人。似乎都是慕名而来的熟客,老板好像认识东霖,临时替我们添加了一张桌子。菜很快上来了,真的都是野菜,我竟然没有一样叫的出名字。但却做得很好吃,还有野菜汤,飘一点细丝样的蛋花,看着非常开胃,我喝了不少。
吃饭的时候,东霖才告诉我,原来这的老板也是搞园艺的,外面的树林,都是他的苗圃,东霖的公司经常从他这儿买各种景观植物,所以才知道这家餐馆。
吃完准备离开的时候,东霖和老板告别,那老板看我一眼,斜着眼瞄东霖:“总算找女朋友了。以前每次来,从没听你说过有女朋友,这是才认得的吧?”
我只当没听见,也没去看东霖,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表情。
来到院外,东霖去取车,对我说了一句:“在这等我。”就走向小树林后。
我站在路口等他。
没有月亮,眼前几米外就看不见人影,风一吹,只听见树叶的沙沙声,空旷的田林间,似乎只剩了我,和风。
我骤然就觉得害怕,感觉时间过得很慢,为什么东霖去了那么久都不回来?
忍不住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电话竟然不通,里面传出声音:“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请你稍候再拨……”
我一愣,接着再拨,还是说:“您拨的用户已关机……”
我怔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片漆黑,低头又去拨电话。
电话还是不通,我又拨,依然不通。
我看向他刚刚消失的方向,黑漆漆的小树林后,一条狭窄的路,不知离他停车的地方有多远。突然我就很后悔,刚才,我应该跟他一起去,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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