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落脚的位置还那么危险。云雁没有丝毫犹豫,如果为了一时的时机,而要无视朋友的性命,她怎么也做不出来。
于是云雁这一刀过去,目的不是要伊贺忍者的命,而是要挡住他那柄幽光森森的长刀。
楚留香险而又险地勾着石梁一翻身,一手抓向天枫十四郎,再腾空而起时,南宫灵和云雁一起松了口气。时机总是一闪即逝,楚留香抓到的只有一顶假发和一张面具,而云雁斩落了那把长刀,却没留下那个可疑的人。
“抱歉。”云雁抿紧了唇,指了指耷拉着脑袋的鼎鼎,“他伤口崩开,鼎鼎才闻出气味。”
她有些沮丧:“我应该更相信你一点。”
这回轮到楚留香来安慰失落的云雁姑娘了,或许也不能说是安慰,他也只是像那回云雁做的那样,稍微地提点了一句,“你总有机会再遇见他的,只要我们继续查下去。你可不该板着一张脸去见一位绝色美人。”
至于云雁低估了楚留香实力的问题,就连楚留香自己,也说不出什么样的情况对他来说才是必死无疑的绝地,只因为楚留香这个人,就是奇迹的代名词,他的武功很好,脑子很好,运气也一贯很好。
楚留香笑了笑,他觉得自己交了一个很不错的朋友。
南宫灵显然对鼎鼎表现出了十足的兴趣,一只被驯服的,武力值不低还能追踪他人气息的狮子,能起到的作用还是不小的。他半弯下腰,从怀里找出一包肉干来,撕开一条递到鼎鼎嘴边,“小狮子,要不要和我走?”
本来鼻子微动,想要蹭蹭南宫灵表示感谢的鼎鼎一下子退开了老远,活像个被调戏的姑娘,挨在云雁身边,粘粘腻腻地表现自己的心意。
楚留香哈哈大笑:“南宫灵啊南宫灵,你竟是当着人面挖墙角?”
南宫灵本也只是玩闹一番,见着鼎鼎一点不被吸引的样子才真正来了好奇心,甚至连云雁之前落了他面子的气也不生了,只问道:“它莫非从来不被这些东西引诱?”
“鼎鼎自己会捕猎。”云雁顿了顿,好生安抚了鼎鼎几下,又笑道:“别说只是肉块,就是一头母狮子在面前,鼎鼎也不会离开我的。我不知道鼎鼎是哪头母狮子生的,我拣到它的时候它才两个月不到,只肯喝新鲜的羊奶……”
她细数起鼎鼎才到自己身边时的不安,慢慢长大的懂事,声音柔软得像太阳下晒过的蓬松棉花一样。
楚留香愣了一下,“倒像是养了个孩子。”
云雁被这个说法说得恍惚一下,才点点头,“这么多年呢,鼎鼎只是只狮子,但是谁对它好,它都记得。”
终于接受了肉条的鼎鼎愉悦地跑回云雁身边,把肉干分了一半给自己的主人,云雁越发认同楚留香的说法,鼎鼎简直就像是个听话的小孩儿,它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小狮子!
南宫灵把云雁和小狮子的互动收入眼底,心中烦躁越甚,前面便是任夫人住的地方,他停下脚步,却不愿再说一句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是除夕啦~
☆、明争暗斗
林木掩映下的三五茅舍最是清幽,任夫人或许就是一位十分娴静的美人,所以南宫灵说话的声音也不算大,而且还很恭谨:“弟子南宫灵,特来扣问夫人安好。”
“既已来了,便推门进来。”这语声无比的温柔优雅,能有这样好听的声音,必然也应有与之相称的容貌。
没有楚留香和云雁的轻松心情,南宫灵缓缓推开竹篱笆,蹑足往里走,连大气都不敢喘。他幼时也到过任慈为秋灵素建起的这几间茅舍,那个时候他还很亲近地喊任慈爹爹,秋灵素喜欢安静,可是同样不介意调皮的义子大喊大笑地胡闹——任慈是他的杀父仇人,任慈死了。
南宫灵努力定下心来,又看见鼎鼎赖在云雁身边,如果一只畜生都知道感激养恩,他这又算什么?qín_shòu不如?不,任慈杀了他爹,这不一样!
长发垂肩的黑袍女子背对着几人,她是冷漠的,也是美丽的,这毫无疑问,哪怕仅有幸见着这位夫人的风姿,而无法瞧见她动人的脸庞,这个答案也不会变一丝一毫。
当然如果这位夫人能够给楚留香多一点线索,楚留香会更高兴的。
从尼山离开,楚留香就一直在想着两个矛盾的词——缠绵病榻、突然而死,任慈也是给人害死的,这毫无疑问,楚留香心里还打算再去看任夫人一次,在他们见过苏蓉蓉之后。
大明湖畔风景秀美,楚留香却没有心思再去看景了,黑珍珠说苏蓉蓉死了,竟是死了!楚留香完全无法接受这句话的意思,他几乎忘了对一个姑娘的风度,紧紧捏着黑珍珠的肩头,“你竟眼瞧着她被杀!你、你……”
这是假话,黑珍珠看似冷漠,却不是一个真正没有心的人,而且论起守信来,很多大丈夫也比不过黑珍珠这个女巾帼。云雁这个时候可比楚留香冷静得多了,若是楚留香可以冷静下来想一想,他一定也会猜出其中端倪,可是现在……云雁瞧着楚留香跑去一叶轻舟上和老渔翁喝了杯酒,就把老渔翁抱了起来——救命这是脑子坏了吧!
云雁良好的眼力让她在苏蓉蓉卸下易容的瞬间就把人认了出来,即便如此,在外人眼中,楚留香抱着的还是个老渔翁而不是俏佳人,云雁默默地拉开了自己和楚留香的距离,这种时候,她还是不要表现出自己认识楚留香好啦,有种淡淡的羞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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