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能睡客厅了。”余皓说,“沙发可以拉出来当床,反正就半年多,凑合下。我要是出差的话,准你和周昇一起睡床。”
“嗻。”傅立群说,“小的从来不挑,少爷不在的时候可以爬你的床吗?”
“呃。”余皓道,“还是不要了吧,我怕睡得迷迷糊糊把你当周昇……”
傅立群哈哈大笑,余皓恼火道:“一起睡其实没什么,就是习惯问题……”
“你会像小欧一样抱人么?”傅立群一本正经道,“小欧只抱人,不踢人。”
余皓没明白傅立群话里意思,答道:“哦,然后呢?”
“为什么凯凯说一个睡觉不踢人的人会踢人呢?”傅立群一本正经道。
“哥哥,你太八卦了!”余皓转念道,“但是为什么?说来听听。”
“因为小欧没有踢他。”傅立群说,“铁定睡着不小心抱了他,凯凯怕你们联想,赶紧说被踢下床了,掩饰一下呗。”
余皓道:“你们这些话里有话的,也活得太复杂了吧!”转念一想道:“给你做个宵夜吃,周昇出门前包了好多饺子。”
傅立群把从家里带来的桌布抖开,铺上去,余皓自己也发现了,不知不觉,北京的家居然与郢市的家越来越像。
周昇终于来电话了,问他回到家没有,与黄霆的事到时细说,余皓开了视频,给周昇看那一锅饺子与傅立群,傅立群也正在与岑珊视频,于是余皓便与傅立群把两个手机对着放在一起,让他俩聊天,傅立群去洗澡,余皓去煮饺子。
“什么鬼!”周昇在facetime里说,“怎么变成我和嫂子视频了?还隔俩手机,人呢?老婆你搞毛啊?”
岑珊:“神经病,我挂了,早点睡吧,国内都快十二点了。”
延庆,深夜。
黄霆被带进了地下研究中心,赵梁在前面走着,助理带路,黄霆走到一个硕大的计算机前,停了下来。
他两腿略分,踏在仪器前的钢板上。
“什么时候搭设的这个仪器?”黄霆沉声道。
赵梁答道:“两年前,就在我离开调查组的时候,从a借来的最尖端的技术,知道这个东西的只有很少几个人。”
黄霆穿着皮裤皮靴,身上还裹着那件羽绒风衣,赵梁又解释道:“最初这个仪器,是用来做脑电波分析与研究用的,全世界只有两台。提出集成器这个用法后,a那边非常赞成,把仪器运到了这里,希望我们能得出这个划时代的研究成果。”
黄霆走到仪器前,观察两张躺椅,再转过身,看见一个小型的磁悬浮台。
“只要把东西取来,”赵梁说,“很快我们就能得出许多结论,这些结论,对中国,甚至对全人类,都有特别的意义。”
黄霆一瞥经过的研究员,再看c,ao控台上,屏幕内显示的记录,四周有五张桌子,每张桌前都有一个复杂的小型计算机,上面正在作数据分析。
黄霆说:“任老师当初没有赞同你的提议,我实在无法协助。”
“黄霆。”赵梁说,“做人不能迂腐,你是明白人,这几天,你先待在这里,想想清楚吧。”
黄霆眉头拧了起来,赵梁又说:“顺便给你治病,自己的身体,总得照顾好。”说着又拍了拍黄霆的肩,径自离去。
傅立群与余皓吃完了一盆饺子,余皓感觉每次三个人在一起吃饭就像喂猪一样,碗盆都用大号的。傅立群吃完自觉去洗碗,拖地,收拾略显杂乱的家里。余皓明天不上班,但傅立群累了一天,便让他早点睡,然后他上了床,打开电脑,开始看今天下载的文献。
集体潜意识,人格结构中三层体系中的最深一层。表层意识、深层意识也即潜意识,以及最底部的集体意识层……论文是一名波兰心理学家所写,引用了荣格的描述。荣格将世界上所有的人的j-i,ng神世界比喻为无数个小岛,海面上林立的岛屿,正是人的表层意识。潮水涨退的近陆区域,则是深层意识。
而更深处,还有一个广阔的、被海水所淹没的世界,人类也好,动物也罢,具有自主意识的生命体,j-i,ng神世界都在海底下彼此相联。
这真是一个非常玄学的理论,荣格心理学课程上,并没有特别讲到这段,大多数理论认为集体潜意识是先天的,也即铭刻在基因里的、族群历史经验中的一部分。它从不直接作用于每个人,却在许多群体行为上发挥着不易察觉的作用,譬如宗教、艺术、文化等等。人类通过集体潜意识来确认自己与世界相连。
这可能吗?从前余皓匆匆看过一次,便并未放在心上,毕竟考试也不考这些内容,在唯物论范畴里,学者们明显都不太赞同荣格这部分倾向于神秘主义的观点。可梦境最深层,他们曾经抵达过的意识世界最深处,不是记忆废墟么?
难不成在记忆废墟之下,还有另一个世界?
余皓仔细地思考,在黄霆家里短暂看到的金乌轮分析报告第二页,黄霆明显受专业限制,并未意识到第二页的重要性,但余皓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份报告非常重要。
它虽然未曾提出过金乌轮装置来历的解答,却对它的运行机制提出了一种可能的猜测,这种猜测与他、周昇、陈烨凯曾经的一个推断不谋而合。即:金乌轮是介入集体潜意识的仪器。通过每个人与集体潜意识的连接,形成另一个完全独立于现实的,由现实经验予以加工后,转化为全新的,梦境的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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