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私生女这个身份,是你们抬爱了,我高攀不起。”
脚底的血液长久地不流通,她抬脚的时候有些眩晕,稳了稳步子,她想要扶住门框,却发现抬起的手臂无力地垂下,最后的画面是简学辉惊慌失措的脸。
眼前所见全是一色的白,看不见半点装饰,她再傻也知道自己是在医院。
动了动,发现除了头有些晕之外,其他地方都还好,稍稍松了口气,她撑着床沿坐起来,病房里并没有人,她透过门上的玻璃可以看到来来去去的护士。
右手还在输液,不过输液瓶快要见底她果断地拔掉针头,掀开被子就要往外走。
刚好有小护士经过,指着她叫:“哎,你还不能出院啊,哎,等等,别走啊。”
简学辉不过是去买了个早餐的时间,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空空的病床,他对着季海棠躺过的地方呆呆地站了会,然后才拔脚追了出去。
医院前面就只有那一条路,他从街头走到街尾,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打电话召集了所有能召集的人一起找,他靠着一棵树休息的时候,电光火石间想起一件事。
程素在电话那头颇不以为意,“我能跟她说什么啊,她那个性子,迟早要出事的,你看吧?”
他狠狠地掐灭烟头,“你闭嘴!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她,可不能让她做了傻事。”
“呵呵,她那么会算计,不会的。”
丁小跳打电话给刘野的时候,他正在数天花板上的蜘蛛网,他一急,衣服也来不及换就往外冲,在门口就被陈叔逮住,“你让我去找她,她不见了,你们放开我!”
他双眼赤红,像是吃人的狮子,连扛着枪的门卫都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里的枪,陈叔一个巴掌甩过去,“才多大就知道为个女人要死要活了,给我拉进去关着!”
陈叔是退了伍的老兵,自认身手高出一般人,可是刘野现在的状态,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竟然轻松就挣脱了他的钳制。
岗哨不敢拦他,他就往大路上跑,陈叔一阵挫败,领了两个机灵的小伙子就追了上去。
刘野到底年轻,比不上这些见过大场面有过丰富作战经验的老兵,再加上大院外面几乎没什么车,他跑了没多远,就听到身后的呼呼风声。
陈叔一个手刀砍下来,他极不情愿地闭上了眼睛。
季海棠坐在福利院的门口,看着那些孩子们吃完晚饭被护工一一领回去,偌大的院子又恢复了平静,刚才还是灯影幢幢,天色暗下来,就只有月亮为伴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只是沿着路边,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
她没有给左青打电话,只想着,看看就好。
左青一直在办公室里处理公务,最近又有一批残障儿童要被送过来,各项准备工作都要做扎实了,她忙得焦头烂额,连饭都顾不上吃。
新来的护工小莲敲了敲门,犹豫着说,“左院长,外面有个小姑娘,坐了很久,看起来情况有些不好,是不是让她进来?”
左青揉揉眉心,甩了甩手,“你安排吧。”
说着又低头去看文件,见小莲半晌没动,询问道:“怎么?”
小莲迟疑了下,说出自己的想法,“这个小姑娘跟上次来找您的那个,很像……”
左青一阵风似的窜出去,细长的高跟鞋踩在光洁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就在小莲刚说的地方,她前前后后找了几圈,人已经不见了。
兜里的手机震动着,屏幕上是许久不曾出现的名字,她想了想,按下了通话键。
季海棠又冷又饿,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有吃饭,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天了,入夜之后的寒凉之气纷纷侵入她并不强壮的身体。
她已经走了很久,包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了,身上一毛钱也没有,蹲在路边休息时,还有被妈妈牵着的小朋友用怜悯的目光盯着她看。
她自嘲地笑笑,等到力气恢复一些了,又继续往前走,走过那个拐角,还有一条街就是学校了,她可以好好休息了。
身后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再侧头细听,又好像又没有了,她笑自己,用已经冻僵的手搓了搓脸,迈着沉重的步子,向着唯一的目标前行着。
近了,再近了,左青惊喜中带些不安的声音,因为奔跑微微喘息着,她忍不住回头,灯光闪烁中,她看到母亲温暖的脸。
她嘴角弯起一个弧度,轻轻喊了声:“妈,你来了。”
简家的客厅里此刻灯火通明,左青揽着季海棠的肩膀,对面坐着简学辉夫妇,桌上的茶早已冷掉,柔和的光打在明亮的小几上,泛出一圈圈的光晕。
季海棠紧紧盯着眼前的杯子,专心致志地数着舒展开的茶叶。
左青皱了皱眉头,“从今天开始,小棠跟我住。”
简学辉急急拒绝,“不行。”
“我只是告诉你这个决定,没有征求你意见的意思。”
“可是小青,你……”
程素见不得他一见到左青就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冷冷地打断,“既然左小姐有这个意思,我们当然应该成全的。”
简学辉还想说什么,被程素掐了掐手心,示意他闭嘴。
他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海棠还是住这里,你有空可以来看她。”
程素忽的一下站起来,顾不得礼仪,指着简学辉的鼻子骂道:“你安排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见这个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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