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那英国佬是个大胡子,嫌我们肥皂是只土猫不配和布偶玩,吓得抱着他家猫连说三十多个no。”
狄然笑了笑,想起肥皂还在一边,挑出汤里的鸡肉喂给它,李东扬连忙制止:“每天只吃青菜不怕饿死?”
肥皂抢过肉迅速叼着逃到床底,李东扬笑着骂它:“丢不丢人?饿死鬼投胎吗?”
他夹起自己的鸡肉放进狄然碗里:“你吃一块,不然我不开心。”
狄然只好强忍着难受吃下去。
“狄梦打过电话吗?”她咽下最后一口,忽然问道。
她最近说话大多只有简单的“嗯”、“好”,忽然主动问了一句完整的话,李东扬瞬间愣住:“打过。”
狄然偏着头:“你说我很好。”
李东扬犹豫着放下碗筷:“有件事狄梦不让我告诉你,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他看着狄然:“陆呈庆翻案了,就在我们离开以后。”
狄然的手停在半空,青菜从筷子中间掉了下去,她静了片刻,轻声问道:“什么意思?”
“杨洁还活着。”李东扬抽了张纸擦掉桌上她掉下来东西,“当年她死不见尸当地警方按失踪处理,采集了杨驰的血样备案以防万一。”
“她上个月出现在滨海的妇幼医院,满月的身孕却是边境村子的外地户口,医院觉得蹊跷报了警,和杨驰留下的血样比对上了。”
狄然放下筷子,不知是不是李东扬的错觉,她的脸在灯光照耀下越发得苍白,像是一张纤薄的纸片。
“是拐卖,团伙犯罪。”李东扬抿着唇,“平县失踪的女孩都被拐卖到边境,和杨洁同伴的那两个孩子哭声太大,没活到那个时候。”
狄然抠着手指,神色说不出的呆滞。
她愣了很久,哑着声音问道:“翻案了?”
李东扬点头:“杨洁认识凶手,她喜欢吃红烧肉,每次赶集杨驰都会带她去买新鲜的肉,那人是个左撇子,皮屑分析后对上了。”
“遗落在现场的钱包也是陆呈庆在那里掉落的。”
房间里寂静无声,像窗外月色下的桦树林一样静谧。
狄然垂下眼睛:“让我自己待一会。”
李东扬知道她心里难受,摸了摸她的头发:“我陪你。”
狄然甩掉他的手,沉下声音:“你出去。”
李东扬起身清理桌子和碗筷,狄然被子蹬在脚下,抱住膝盖脸深深埋进去。李东扬没有出去,他收拾好东西回到床边,按着狄然的胳膊将她拉起来。
“出去!”狄然捶他肩膀,哽着声音。
李东扬一把搂住她:“你哭。”
狄然疯了似的用力打他后背,揪他头发:“滚——!”
李东扬忍着疼,安抚地揉她的头发:“不滚。”
狄然吼道:“我让你滚!”
她越挣扎李东扬抱她越紧,狄然去咬他肩膀,尖利的牙齿隔着薄薄的衬衣直接咬在皮肉上,李东扬痛得身体一抖却不撒手,他声音带上颤音:“你咬死我吧,咬死我就没人管你了。”
狄然恍惚着松开了牙,像是怕了李东扬嘴里的没人管她,她瘦得像柴棍的手放开他的头发,转而搂住他的脖子。
李东扬觉得怀抱中的身体一颤一抖,她又哭了。
才二十岁的年纪哪该懂什么是命运,但这一刻他却深深觉得命运是个捉弄人的东西。
旅人越过山川走过沙漠,遇见一条河。
河上的桥边立着一块木牌“禁止通过”。
他跳进水里跋涉,却不幸沦陷在河水中心的漩涡。
下一刻有人拿走牌子,对要溺死的人说:“桥可以走了。”
狄然哭了很久,开始哭得崩溃,后来声音渐渐小起来,她呼吸变粗嗓音闷闷沉沉。李东扬意识到了什么,推开她一看果然小脸煞白。
他起身去柜子里翻出两瓶药,倒出几片塞进她嘴里,又给她灌了一大杯热水。
狄然侧躺在床上闭着眼,胸脯一鼓一缩,心脏隐隐作痛。
李东扬蹲在她面前:“疼得厉不厉害?”
狄然沉默了很久,久到李东扬觉得她再不说话他就要打急救电话了,她才开口小声问道:“我真的能治好吗?”
李东扬哄她:“医生说了可以,你安心治病,别多想。”
狄然抓着他的袖子:“如果他来找我,别让狄梦告诉他,等我病好了回去,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灯光打在李东扬的睫毛上,在他眼睛下方垂出小小的阴影。
他沉下眼,看着狄然慌乱的面庞:“他知道了又怎么样?如果不是因为他,你不会惹上这种事。”
“不关他的事。”狄然平静下来找回理智,眼角刚才哭过的眼泪还没擦掉,她摇头,“不能告诉他,他会难过。”
李东扬别过脸:“你怕他难过,却从来不在乎我难过。”
狄然怔了怔:“我在乎的。”
李东扬偏头看着她刚才咬过,现在隐隐作痛的肩膀:“骗子。”
“对不起。”狄然伸手去摸,被他打开。
李东扬起身脱掉上衣进了浴室,他对着镜子照了照,牙印很深隐约渗着血丝,他拧着好看的眉抽出一块卫生纸擦了擦。
狄然推门进来,她刚要拉李东扬,李东扬又转身出去,像个闹脾气的小孩。
狄然想了想,突然蹲在地上捂住胸口:“疼得特别厉害。”
李东扬脚步顿住,狄然缩成小小的一团,像只没安全感的毛球紧紧抱着自己,地砖向上反着潮气,她的脸似乎比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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