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待,等着对面的玻璃门再次开启。
我相信他会活下来,因为他没有权力离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同样坐在我旁边等待林洛槐忽然开口说话:“君逸让我告诉你,他不会丢下你和孩子不管……”
他的语气并不是简单的陈述,隐约带着点感伤。
我笑着看向他。“谢谢!”
他的视线正落在思思的脸上。“是君逸的女儿?”
“是!”
“四岁了?”
“过几天就是她四周岁的生日。”
他的嘴角微微牵动,耀眼的灯光下,他的目光越来越柔和。
“听说你和君逸在一个孤儿院长大?”
我好奇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问出这个问题。
“很抱歉,我派人查了你的资料。”
很符合他的一贯作风,尽管我有种被侵犯隐私的感觉,但我对他追求客观真相的态度还是很钦佩的。
“你十五岁为了给你养母治病,变卖所有财产,还四处给她借钱。她病逝后,你为什么不去上学,要在酒店做服务员?”
“我要还债。”
“还清了吗?”
我艰难地呼吸,很想让他别再问下去,可我知道,这是我们唯一能沟通的方式。“除了少数几个人,其他人都不要我的钱。”
“你十八岁考上技术专科学校,同时在酒店做兼职,日子过得很辛苦,据说那间酒店的经理追了你很长时间,你却和一个身无分文的男孩儿同居……”他抬眼看看我,又问:“这个男孩儿是君逸吗?”
“是!”
“你们同居了三个月,你不告而别。”
我用余光瞄一眼他身边不安的林尔惜。“因为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很痛苦。我亲眼看见他跪在地上……流泪,他是个坚强的男人,不是痛苦到了极点,他不会哭。”
林洛槐呆愣了一会儿,没有对我的回答发表任何意见。
“既然离开他,为什么还要把孩子生下来?”
“我上过手术台,最后关头下来了……没有高尚任何理由,只是那时候很想他。”
“你恨过君逸吗?”他的声音柔和很多。
“恨过。”我坦然回答:“但只有三次,我从人流的手术台上下来那天;思思出世那天;还有,思思学会叫爸爸那天……”
“为什么没再嫁人?也没试着和男人交往过。”
“因为除了他没有男人懂得什么是爱!”
“爱?”他笑了笑,有点自嘲的意味:“把爱当成人生的全部,为了爱什么都不在乎,连生命都可以放弃……这叫懂爱吗?”
“对您来说,这叫愚蠢,因为您什么都拥有,您走到哪里都有人前呼后拥,受人尊敬。但对于一个从小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在别人漠视甚至嘲笑中长大的人来说,爱是他最渴望的东西。得不到时他从不敢强求,一旦得到,他会万分珍惜,唯恐错失……”后面一句话在我脑海中盘旋很久,最终还是说出来。“这正是他愿意留在您身边,甘愿接受您一切安排的原因。”
“哦……”他点点头,隔了一会儿又点了点头:“君逸看女人的眼光比他爸爸好很多。”
我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如此轻易接受我。后来我才知道,他对我的看法彻底改变,是因为他早知道林尔惜给我打电话的事,我避重就轻的回答让他非常意外。
黎明时分,明媚的霞光耐不住一夜的寂寞,划破黑夜,洒向人间。
晨曦与黄昏的轮回,恰如坎坷起伏的人生,无法逃避……
手术终于结束了,林君逸的胃部被切除了四分之三,他被推出手术室时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药力退后,林君逸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睛。当他看到坐在他身边的林洛槐和林尔惜,嘴角动了动,笑得很冷。
“君逸......”我抓着他的手轻轻呼唤他,原本有好多话想和他说的,面对他的样子我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的手收紧些,痛苦地笑着,模模糊糊地说着:“医生说我手术之后胃再不会疼了,我以后不用你帮我喝酒,省着伊凡再鄙视我……”
我不想哭,可我的眼泪不争气,一滴滴落在我们的交握的手指间。
后来我捧着他的手,泣不成声:“我恨你!我恨你!没有你,以后的日子你让我怎么熬下去……”
“我说过,我不会放开你的手……”
他没有放开我的手。
爱不会,恨也不会!
生不会,死也不会!
“你为什么不早点做手术,公司重要还是命?!”
“……”他苦笑。那天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轻贱自己的生命,几天之后,当我看见林洛槐每天都在医生办公室和许多肿瘤科的权威探讨他的病理结果和治疗方案,我才明白林君逸的真正的用意,他在用自己的生命作赌注,赌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无法斩断。
亲情,越是在生离死别之时,越能体会到它的无可挽回重创!
我问他:“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有什么不测,怎么办?”
林君逸说:“我赢了!”,他说的时候眼光望着窗外。
医院的花坛边,片片飞花,点点落红。思思坐在花坛上晃着小腿,悠悠地哼着童谣。林洛槐从一辆黑色的房车里走下来,思思一见到他,立刻跳下花坛,甜笑着迎过去和他打招呼。
看口型她应该是叫:“爷爷。”
林洛槐俯下身摸摸她的头,跟她说了几句话。思思仰起头,抓抓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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