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茉又坐了一会儿,初秋的夜色微凉,背感受到些许寒气,不禁打了个哆嗦。
“对不起,脚麻了吧?你该叫醒我的。”陆子衡醒来。
“是我想多坐会儿。”许茉笑。
许茉与陆子衡乘巴士去了多伦多的央街。
夜空下的多伦多,央街如条修长的银河,将城市一分为二。南北行人,车辆川流不息,时有橙、绿色相接的出租车停下,接送身材火抑或优雅端庄的女郎。道旁笔直的一长排乌漆路灯,充满了西方抽象画的艺术感。
林立的高矮楼房、街灯、花花绿绿的招牌、霓虹灯。许茉与陆子衡手牵着手,走在川流的人群里。
“我们曾经也这么牵手逛过街,对吗?”陆子衡问许茉,眼睛里跳跃着霓虹灯的光点。
“当然咯。你还有家瓷艺小店,在二环的商业街,在的旁边。”
“哦?根据你刚刚告诉我的那些信息看来,你是大小姐,我是小平民,那我岂不是吃软饭的。”
许茉转过头,神色认真严肃,语重心长,握住陆子衡的手,“你……终于发现了。”
“喂!”
许茉呵呵大笑起来,忘了看前面,差点撞到迎面推来的婴儿车。
“小心!”陆子衡长臂一捞,就把许茉捞进怀里。
推婴儿车的女子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那女子说的是粤语。多伦多有不少广澳移民来的人。许茉心情好,用粤语回了她个不三不四的“没关系、没关系”,惹得陆子衡笑意连连,捏了捏许茉的鼻子。
“哪是你那么讲的。系‘无所谓’、‘唔紧要啦’。”
陆子衡讲得很标准,许茉奇怪,“你什么时候学的粤语?”
陆子衡一手搂着许茉的腰,另一手指尖感受着许茉滑嫩的脸蛋,“是静雅教我的。”
是了,周静雅说话带着一点粤语腔。许茉犹如吃了一颗冰珠子哽在胃里,生气道,“不许和她走太近,知道吗?不,是不许和她走近,你要离得远远的!”
陆子衡看着许茉打起十二分戒备的认真脸,笑,“她只是个研究所里照顾我的doctor的助理,而且是我妈的干女儿,才比较熟,什么都没有的,你不要乱想。”
许茉气,“什么‘妈’,碧姨才照顾你几个月,今天和我来的那个才是抚育你二十多年的母亲。”
“系啦系啦,唧道啦,”陆子衡讨好,“碧姨把我身世的事告诉我了,虽然我记不得从前,但我知道,是另一对夫妇抚养我长大的,她曾经抛弃了我。”
许茉听着陆子衡说,又有些心疼,“好吧,你唧道就唔紧要啦……”
许茉滑稽的模仿,更让陆子衡觉得她的可爱,“能再看见你,真好……这几个月来,我都在想活着的意义是什么,现在我应该是明白了……”
陆子衡抚摸着许茉肚子的手,感受到一阵蠕动,对许茉说,“小子在想老子了。”
“不正经!”许茉白了他一眼,怎地现在像个无赖,“假如我不是你老婆,假如你从前爱的是周静雅,而你现在认错了人的话……怎么办?”
“别胡思乱想。”
“我说假如嘛……假如?”
陆子衡正要说话,手机响了——是周静雅打来的。许茉在陆子衡怀里,一眼就看见了,心里不快。
陆子衡看了一眼许茉沉下去的脸,按断了周静雅茉的电话。
“为什么不接?”
“……”
“如果是朋友,你就不该这样躲着我……我知道,如果我不在,你一定会接她电话的,对吧?你是想瞒着和她说什么悄悄话?”
许茉越说越离谱,越说越酸。三月多月,是那个“心怀不轨”的美女天天照顾什么都不记得的陆子衡,让她怎么不多心?!
“没有,你别乱想,好吗。”陆子衡对许茉的猜疑有些生气、无奈。
“我不是乱想,她看你的眼神,闪闪发亮,不是朋友的眼神。你要远离她,知道吗?必须远离!答应我!”
“她是负责照顾我的,我的病情资料都在她手里,其它人员都不了解……”如果换个人来给他配药,或许就要再耽误些日子,他可能就还得等些日子才能回国和许茉团聚。
许茉听了,火从心来,挣扎这从陆子衡怀里出来,“我就知道你们俩有暧昧!你别碰我……”
陆子衡不让她挣脱开,死活不放,许茉在他怀里张牙舞爪的,像只小母老虎,陆子衡生气后无奈,又变成心甜,蛮横的抱住许茉,埋在她颈窝,“jet\……”(法语,我爱你)
许茉听见他的表白,动作小了些,可气还没消,“什么东西,听不懂。”
“di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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