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
夏天爸放下碗筷,郑重地对上林太爷的目光:“我知道。”
林太爷和夏天爸对视了好几秒,无言中的交流只有这两爷孙才懂。
接着林太爷又对夏天爷爷奶奶交代了类似的话。
最后,林太爷叫了林夏天扶他回房休息。林夏天马上放下筷子过去把太爷小心翼翼地扶回房。边走边听着太爷的教训:“你这手臂还要长粗点,多点力气才能一手抱一只猴子,知道吗?”
“太爷,有手推车的,不用经常抱。”
“怎么不经常抱呢?小孩子最喜欢就是大人抱。你小时候还不是天天缠着我抱,我抱累了把你放下来你就哭得天要塌似的。”
“太爷……你讲小声点行不行……我老婆在……”
“你懂羞?皮猴果然长大了。小时候你被隔壁王家的孩子绊了一下就一边哭天抢地喊太爷一边把人家打得流血。”
“我都当爸了还能长不大……?”
“嗯,是啊,都当爸的人了,别再像个孩子冲动行事。你那次和何秋劲大冬天比赛游河可把我吓坏了。赢是赢了,可事后你得了肺炎要住院,打针的时候还不是哭得要天要地。”
“太爷,你连何秋劲也记得啊……?”
“跟你抢媳妇的那小子,怎能不记得。”
……
林太爷午睡过后,便没有再醒过来。在这个和暖的午后,林太爷安详地与世长辞。
那天美国的太阳很灿烂,苏芦似乎从没见过如此灿烂的阳光。
窗外透进来的光芒把整个林宅照得明亮。园子里的植物更显绿油油,尤其是从林夏天房间的窗户对出去的那棵绿叶榕。生机勃勃,虽没有千年古木的历史光辉,但其枝叶繁盛足以遮风挡雨。
那一年,五岁的小夏天随着太爷种植了人生第一棵树。埋土的时候小夏天很兴奋,看着幼小的榕树苗独立于泥土中,他觉得自己从此又多了一个伙伴。虽然它只是一棵树。
林太爷抱起了小夏天,亲亲他肉嘟嘟的脸:“夏天,等太爷再也不能睁开眼看你的那天,记得把太爷洒在这棵树上。”
当时的小夏天睁着骨碌碌的眼睛看向他最亲爱的太爷,小脑袋瓜想不明白太爷那么疼他怎么会舍得不睁眼看他。于是他问了为什么。
林太爷用沾了泥土的手指点在小夏天的鼻子上,宠溺地说:“那样太爷就能和这棵树一样做你永远的伙伴。”
林太爷的遗体火化后,由林夏天亲手把他的骨灰洒在这棵绿叶榕根部的泥土上。
做你永远的伙伴……
风浅浅吹过,头顶的枝叶间有摩挲的声音。
从白天到深夜,林夏天一直独自站在树底下。无言无语,没有人看得明他脸上的神色。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纸条,纸条上有几个用毛笔写下的隶书体汉字。
落笔刚逑有劲,笔画辗转间却浑厚圆润。每一划倾注的是一种严厉和关爱并存的感情。
那是林太爷送给两个小曾孙的名字。也是留给林夏天最后的礼物。
苏芦从身后轻轻抱住林夏天,站了一整天的他早已全身僵硬。“回屋里去好不好?”
林夏天没有动,也没有回话。但双手缓缓覆上苏芦的手。
苏芦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林夏天指间的力度不禁收紧:“太爷他……还是等不到我们的宝宝叫他一声曾太爷……”
苏芦揽紧林夏天:“不,他会听到的。”
林夏天茫然地问:“……听到?”
苏芦说:“嗯,他不会舍得走远,他会看着我们的宝宝出世,还会保佑他们快高长大。他会一直看着你当爸爸,当爷爷,当太爷。”
林夏天抬头望向绿叶榕铺满夜色的枝叶:“嗯,我想也是。他说过要做我永远的伙伴。”
苏芦温柔的微笑荡漾开来:“来,我们回屋里,明天再来看太爷好吗?”
这次林夏天很听话地点了头,任苏芦牵着他回屋里。
照顾林夏天吃了点东西,吩咐他洗了下身体,然后安顿他躺到床上。苏芦坐在床缘一下一下地抚着林夏天的头发,让他闭上眼睡一下,可是怎么哄他还是眼睁睁。苏芦明白林太爷的离开给他的打击是旁人无法估量的,但是看见他现在这个样子她实在心痛。
“夏天,如果你想哭,那就哭出来好吗?”
“不,我不能哭。如果我哭了,太爷会不放心。他说当爸了就不能再像个孩子一样。”
苏芦因他的话,心头一阵苦涩。躺到他身旁抱住他暖不起来的身体:“夏天,你在太爷心里永远都是个孩子,你可以哭的,哭出来你会舒服些。”
林夏天却摇头:“不是了,如果他还当我是孩子,他就不会走了不再照顾我。”
没有人会明白林夏天对太爷的依恋。
孩提时林夏天就已经跟着太爷生活。周围的伙伴却都是跟在父母身边生活,虽说他们那些父母都忙极,隔三差五才能见上一面,但他们总归是活在父母身边,林夏天说不羡慕那是骗人的。
太爷试过问他想不想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可是林夏天当时就很干脆的拒绝了。不知道是遗传了谁的倔强,他觉得既然父母不来接他回去一起生活,那他也不稀罕回去他们身边。再者,当太爷这么问的时候,林夏天看到太爷眼里有一种情绪稍纵即逝。小小的他看不懂那是什么情绪,但是他当时就真的为了这种未名的东西决定要留在太爷身边,让他陪着自己上幼儿园,嚷着他带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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