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开门,看到一个女人呆呆地立在门口,一下子也震惊到了,忙齐声叫道,“夫人!”
严沁萱这一刻只觉得浑身上下汗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脑中嗡嗡地作响,房里站着一个个穿着乌黑衣服面色沉沉的高大男人,地上压着一个脑门上不停留下鲜血的死去的男人,而她的新婚丈夫正不为所动地看着这一条人命的终结,这张平素对她露出最无微不至关怀的温柔表情的脸上没有半分波澜。
陈渊衫沉着脸几步走上来,厉声对身边失职没有拦住人的属下说道,“还不走!”
一室寂静,门被轻轻带上,陈渊衫皱着眉刚刚想伸手拉住她,突然见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微微缩着身子,没有哭、没有尖叫、甚至都没有晕倒,他知道刚刚那个场景对她来说是多么巨大的冲击,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让她看到这样的场景。
严沁萱这时脸上含着丝丝恐惧、额上有薄汗渗着,脸色苍白地看着她面前握着拳面无表情的陈渊衫。
她也曾想过今天这种情况,可是她既然选择了他,就应该已经有了觉悟。
“我让你感到害怕了,是么。”他亲眼看见她那一步的后退,拳头都被他握得发青,显然正极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情绪。
“你已经看到了这些,没有办法改变,你知道如果我不动手就有人来动我,我一个人独身不要紧,死就死,可我现在有了你,我不能再接受任何可能对你造成的威胁。”沉默了半响,他走上前轻轻拉过她的手,低头看着她的眼睛。
“我知道……”她垂下眼帘咬着唇,泪水却开始不断地往下掉。
“你已经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却觉得你为我放弃你打下的这些黑色的基业是应该的,我以为你已经不会再参与这些事情了……”说到这里,她拼命掐着自己的手心隐着哭腔,“我知道你不会坐牢你有办法压着……我不想说那些法律道德之类的冠冕堂皇的话,你是我的丈夫,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她的话语越来越混乱,陈渊衫心里此刻一阵绞痛,眉头皱的深深地看着她不忍再让她说下去,“沁萱……”
“我告诉自己,现在我已经是一个妻子、是一个要保护父母的女儿,我碰到什么事情我都不能退却、不能懦弱……可我在自欺欺人,如果没有了你……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坚强……”她话还没说完,便被陈渊衫一把紧紧拉过来扣在怀里。
“不要再说了,都是我的不对,对不起,今天让你看到这些。”他下颚线条抿得很深,脸上是深深的自责和疼惜,他胡乱地亲着她的发丝,手臂勒得她都发疼。
“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去扛这些?”他轻轻松开她一些,低头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睛,“我一定会为了你还一个干净的身家,你不要后退、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惊慌,“有了你是我这一生都没有想过的好运,我每一天都在惶恐。”
“我比你需要我,更需要你。”
如果没有你的笑容、没有你的陪伴,我的人生便是永远黑色的布景,沉沉不变、万劫不复。
她在他的怀抱里,感觉到他话音里从未有过的急乱和轻颤,心中混着入微的怜眷和心疼,发抖的身子在他的手臂之下渐渐放松了一些。
“爸爸公司亏空的事情,你很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沉默了一会,她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开口道,陈渊衫神色一变,半响又沉了下来,没有说话,一双眼睛深不见底。
“我知道你瞒着我,是怕我担心、怕我接受不了。”她垂了垂眼眸,伸手擦了擦眼泪,“今天陆添历来找我,我告诉他,无论你做了什么事情,我都相信你。”
“爸爸现在身体彻底垮了,我才觉得我自己没有用,什么忙都帮不上,可我至少在很努力地去做,我毕竟姓严,我有权利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告诉我,好不好。”
陈渊衫目光闪烁地看了她一会,拉起她的手便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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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沁萱跟着陈渊衫走进一间潮湿破旧的地下室时,抬头便看见一室浓浓的烟圈和耳边嘈杂繁闹的喧哗。
老虎机、纸牌……一桌桌乌烟瘴气地里三层外三层包着人,陈渊衫伸手将她紧紧圈在怀里,一手将她的头靠近自己的身侧让她闭上眼睛。
“烟味太厉害,会熏得眼睛疼,给你看完东西我们马上就走。”他温柔地低声哄慰她,迈开了步伐朝账台走去。
那个账台老板本来叼着根烟斜着身子不耐地数着手上的钞票,看到陈渊衫的走过来的身影一下子神色震了震,换上了讨好又恶心的笑容。
“陈老板!”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肥头油脸,从账台前迎了上来,“帐都已经派人结清了,您还亲自来了?”
陈渊衫目光都没带到他身上,只淡淡道,“账本。”
那人一激灵,马上急急地绕回去在桌子上翻箱倒柜,“好的好的,您等等啊!马上找出来,哎哟这账都付清了您还亲自来看,真搞不懂严凯那欠账的老东西哪里找来的您那么厉害的后台……”
话音刚落,那男人脑袋上就被抵上了一把枪,一直跟在陈渊衫他们身后的几个下属齐齐出现在账台边。
严沁萱直到这里,已经隐约猜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听了那老板的话,拉着陈渊衫的衣襟的手已经抓得惨白。
那老板吓得都快尿裤子了,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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