蕤解了围。
萧锦云平日里只知萧芷兰有个性子乖戾的娘,母女俩性子有几分相似,却不知这萧芷兰的心思,倒比她娘要灵活许多。
她这话既是说萧锦云学识浅薄,也是挑拨萧锦云与萧舒窈。萧舒窈那话谁听着都是在维护萧锦云,但萧芷兰偏偏要给她解成另一个意思。
乍听之下,还没什么错处。
见萧舒窈轻轻一笑,萧芷兰却抢先又道:“不过,也不知二姐这一人一首是什么意思。若是您和赵小姐一人一首,却是有些不公平了。”
赵春蕤张了张嘴,要呵斥萧芷兰。这番话无异是在说她不如萧舒窈,可萧芷兰却不慌不忙,道:“赵小姐是赵家嫡长的小姐,而二姐,虽也是嫡小姐,可到底少了个‘长’字呀!”
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可谁又听不出其中的分量。
若先前那些是铺垫,那么这句便是明目张胆的挑拨了。
赵春蕤脸色一转,微微抬起下巴,朝萧舒窈看过来:“原来已经不是嫡长小姐了呀,不过架子倒没小,吓得我这心呀,现在还扑通扑通跳呢。”
这么一说,作势捏帕子捂住自己胸口。
围在她周遭的小姐丫鬟们都跟着笑起来,萧舒窈只握着手里那方罗帕,虽极力自持却也忍不住红了脸。
但谁也没有料到,萧锦云会忽然站起来,走到赵春蕤身边。
赵春蕤的笑容敛了一瞬,随即又轻轻掩了嘴道:“干什么,难不成萧大小姐恼羞成怒,还想要打人?这萧家的家教可真……”
“啪!”
话还没说完,萧锦云已经一耳光扇在萧芷兰脸上。这一耳光她用了八分的力,加上自小干活,手上力气大。
萧芷兰的脸忽然就肿了起来。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连怡和公主也站起来,指着萧锦云,“你放肆!”
萧锦云却不慌不忙,朝怡和公主微微福身,“公主有所不知,我们萧家是家教极严厉的,哪怕我刚回府上,也知道长幼有序,以下犯上,以卑犯尊是大错特错。可我这四妹妹却向来没规矩,大约也是因庶出没有管教好。”
顿了顿,目光掠过萧芷兰,继续道:“原本家中有家长,是轮不到我这个姐姐来管教的,可偏巧今日长辈们都不在,哥哥虽在,但哥哥是大丈夫,大丈夫志在四方,不好插手内廷之事,便只能由我这个长姐代劳了。”
赵春蕤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又被萧锦云打断:“便如那夜洛小姐落水之事,赵小姐跟我都心知肚明,正因为我们知道尊卑,自然也因为圣上英明,所以那件事才能有个公允。”
说着又朝公主行了个礼:“公主您说是吗?”
公主的脸色早已经垮下来,暗暗咬碎了一口银牙。可那晚的事她们都心知肚明,虽然最后洛知微一力承担了下来,皇上念在她也受了苦,便宽宥了没有追究。
为君之道宽严相济,点到为止。
萧锦云也不点破,可怡和公主哪里还敢说要追究,只恨恨地坐下,“既然是教训你们萧家的人,本公主自然不会干涉。”
见怡和公主都坐下来,赵春蕤自然不便在说什么。
从头至尾,昭阳公主都未曾说过一句话,只安安静静地在一边坐着。她身边没几个人,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地啜了一口。
但那神色挪动间,却瞧见旁边洛知微。那晚的事,昭阳公主虽不在场,但后来到底也听过。
这位洛小姐她不了解,不过既然是府中的庶女,只要不蠢,便不至于在宫里闹事。依她看,这件事倒很可能跟自己那妹妹还有赵春蕤脱不了干系。
只是,朝堂势力盘根错节,后宫也不是块宁静之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皇上都不再追究,过去便也过去了。
倒是今日,萧锦云这般一提,瞧着那洛家小姐,实在有几分可怜。
放下手中的杯盏,只轻咳了一声,众人的目光便瞧了过来。昭阳公主并不看众人,只瞧着面前那黄白相间的三彩瓷美人斛,斛里疏疏落落插着几支西府海棠。
“以下犯上是该教训,可自己人关起门来教训也就罢了。萧家既然自来注重礼数,我倒是不知,惊扰了公主算不算是以下犯上?”
长公主穿得淡雅,一身湖水蓝的轻薄上衣,同色的长裙,外罩了一条琵琶扣的褂子。虽不明艳,可那料子一瞧便瞧得出是今年新上贡的苏绸。
只有那质地才会如此轻薄,穿着却保暖。
萧锦云朝长公主行了礼,长公主才转过目光瞧着她,“萧家大小姐,倒是好一张利嘴,既然你要讲规矩,那本公主倒不介意来跟你讲讲规矩。”
长公主向来与人为善,少有这般咄咄逼人。
萧锦云自然没想到,连怡和公主和赵春蕤也没想到。才一句话,就问得萧锦云哑口无言,只低头呆立在那里。
怡和公主面上倒是高兴起来,撒娇似的叫了声:“皇姐。”
昭阳公主只看她一眼,并没有应答。今日这百花会,皇后娘娘和众妃都在寝宫歇着,几位皇子此时也被皇上召见没有赶来。
剩下的,也就昭阳公主和怡和公主两位嫡公主最为尊贵。怡和公主的性子大家都有耳闻,是以也不敢得罪。
可昭阳公主却并不给她这个脸面,嫡公主也有长幼之分,怡和公主再任性,在长姐面前,自然也得乖乖的。
昭阳公主仍只看着萧锦云,语气淡淡,“那么,今日之事,萧大小姐觉得这规矩该为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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