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另一边?
半年时间,怎么会还不够看清楚依赖和喜欢的区别。不是因为父命难违媒妁之言,不是因为安身立命随遇而安,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他,她才会试着去依赖信任和等待。这一步步平淡相伴走来,在发现之时,那份喜欢已经快要酝酿成爱。
承认后的感觉却没有想象中的忐忑,反而像是释然般的心安。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他不爱,却断然不会有伤害。
隔着薄被环在腰上的手渐渐收紧,他低声在她耳边轻喃:“夫人这次终于没有躲了。”
29章-这回真的要奔了(一)。
表白过后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呢?
聂清越睁开眼迎来新的一天,然而身边床的位置早已空了。她吃过早饭,在院外晃了两圈又回了闺房,颜神医没有等到,倒等到了她身平恨事——刺绣。
做工精巧的刺绣棚架上平整地绷着一块上好的红锦,旁边彩色丝线整整齐齐地绕着一匝又一匝,聂清越坐在架前良久没有说话,长睫轻眨。
果然是不应该回来聂府的,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到底要她面对多少次才算完事啊?!
一刻钟前,世交苏家的长公子亲自送来了下个月婚宴的请帖,顺带为未婚妻子求一副聂家小姐的双面绣。且不说聂苏两家的交情与利益牵涉,光是聂家兄弟与苏止白自小便混在一块儿的兄弟情谊,这要求着实不算过分,聂清容稍一思量便痛快应承下来。
拿了绸布到她房里说明来意,聂家二公子便静静立在一旁看她。
房内熏香袅袅燃着,甜腻得让聂清越无端烦躁。以她的水平,连个简单的口罩都绣不好,更不要提聂家小姐那“绣花花生香,绣鸟能听声,绣人能传神”的无双绣工。
从一开始的慌张,到最后无以回应的困窘,聂清越坐在架前没有动作,满满的好心情忽然就生出懈惫来。这样不时面临被否定和质疑的日子,到底要过多久?
“其实也未必要越儿亲手绣。”
听说了事情后进来的聂清锐说着说着,起身就要把架子上绷紧的丝绸扯走,随后淡淡加了一句:“清容你直接到御锦坊帮寻件珍品就好了。”
聂清容扇子一压,止住自家大哥的动作:“苏家的大婚还缺那点贺礼么,这次是人家指名道姓上门求的,随便应付恐怕说不过去。”
“所以就要越儿去劳心劳神了?刺绣伤神你又不是不知道。”聂清锐望了脸色疲惫的聂清越两眼,反手拨开那柄象牙扇,把线一松那匹珊瑚红锦就被扯了上手。
聂清容没有回答,神色不明地看了聂清越一会儿,便转身退出房间去。
聂家大哥安慰了呆愣坐着的她几句,就追了出去。
伏在了桌上,她内心满是茫然的疲惫。半睡半醒间,却听见几个丫鬟的声音低低地在说些什么,远远地传来一阵模糊。
“你刚才看见大少爷那脸色了没有?可真吓人。”
“对啊,我进来八年了,从来没有见过大少爷这样生气呢。”
“欸,两位少爷感情打小就很好,这次真不知是为了什么啊。”
“难说啊。这不还在亭子里吵着吗,二少爷还把打扫的下人都赶出去了。”
念语刻意压低的声音伴着一阵脚步声响起:“小姐在房内休息,你们聚一起嚼舌根是干嘛呢,都干活去呀。”
话音刚落,聂清越便推开那扇雕花木门。
门外流进一室的光,连带着扫去了闲言碎语。几个围在一起料理门前回廊花木的丫鬟头埋得低低的,都不敢说话。
“大哥二哥现在在哪儿?”聂清越声音有点哑。
不知是心虚还是害怕,没有人出声。
聂清越瞥了一眼站在前面的念语。
“林子外的碎烟亭。”念语犹豫了半晌,加上了一句:“小姐还是在房内好好休息吧,大少爷交代了奴婢要照顾好你的。”
“不会让你为难的,都下去吧。”
毫无疑问聂清越是抱着看那场争吵是否与自己有关的心态去的,然而当她到了的时候,两人却一边说着什么一边从亭子里往外走,脸上已然没有争吵过的神色。
碎烟亭建在林子边角,四处绕着花木丛萃的长廊,藏身之所几乎随处皆是。聂清越远远瞧见,犹豫着是要迎上去还是随处找个地方躲起来,半晌一跺脚终是蹲在了茂盛的大树后。
没过多久,聂家大哥隐隐藏着不快的声线从前方传来:
“边境那场婚宴我昨日已得到消息,新郎只是颜述帮忙易了容的一介书生,婚后没多久就带着那户小姐逃了。现在仅凭一把琴和几句棋就怀疑越儿,你不觉得太离谱了点?”
聂清容止住脚步,声音低下去:“丫头现在若是不爱弹琴不想刺绣了也罢,一个人再怎么变也不会下棋的思路、布局、造诣都截然换了一个人似的吧。若不是……”
聂清越还没听清那句若不是后面接的是什么,旁边草丛处便窸窸窣窣地响了起来。
“谁?”聂清锐沉声一喝,两人就要快步迫近。
聂清越正惊出一身冷汗不知何处可逃,树上忽然快速翻下一抹青影,用力拦腰一勾便把她带上了树。那人随手摘了一片树叶揉两下向着草丛处一扔,那只发出声响的野猫吃痛便从草丛里猝然跳出,跃到了聂家兄弟面前。
两人止住了脚步,皱眉让那只野猫串走。
聂清锐转过头对自家二弟确认:“仅此一次,毕竟这对于越儿来说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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