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她总是顾虑太多,否则,也许便不是如今的局面。
“依李怀素方才之言,在所有人听来,我似乎是做了些为难她的事,无烟也许不及从前阿萝直爽,但也有自己的原则,我不会做这些。六少,请你相信我。”
连玉放开手,微微颔首,“你我多年朋友,朕自是信你为人,否则,朕方才也不会帮你,这李怀素实在……”
实在什么,他蓦然住口,没有说下去,无烟只看到他眼睫微微沉下来,在脸上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
他替她掖掖有些松散的披风,“无烟,今儿个朕就不在你屋里歇息了,七弟那里还有些事,你早点安置。”
他又吩咐旁边的湘儿好生侍候
娘.娘,交代完毕,方才离去。
湘儿喜滋滋道:“小姐,皇上待小姐是真心的好,假以时日必定……”
丫头捂嘴一笑,又去搀她,“夜深更重的,仔细受凉了,小姐,我们回屋吧。”
她却轻轻挣脱,一直凝着连玉携连捷走远,良久,也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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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中的眷恋,尽数落进檐瓦上的男人眼中,他观察得那般郑重认真,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以致此时双眼都微微生疼。
他骤然握紧拳头,力度之大,骨肉都似乎要龟裂开来,他欲.要跃下去,最后还是止住了。他们的爱不过如此,仿佛落花流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襄郎有梦,神女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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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院中疾步走着,连玉几乎劈头就问,“我的人不敢跟得太近,权非同又在玩什么招术?”
顿了一顿,他又淡淡问道:
“那李怀素喝酒可喝得开怀?”
“权非同……”谋逆夺嫡一事,连捷几乎脱口而出,但理智告诉他,若是真的,连玉会认?若是假的,他的语气果真能做到不疑不虑?连玉眼色厉害,若让他看出他心存狐疑,这一问,兄弟间的嫌隙只怕从此就落下了。纵是兄弟,伴君亦如是伴虎。他谨慎答道:“他找我,是为了要找一个人证,将话传给你。李怀素和他……有所纠缠,但这却确是事实。我去到的时候,他们在……亲热,臣弟无能,本想带李怀素走,她却不愿,臣弟一怒之下,便没有再管她。”
他话口方落,却发现连玉已然不知所踪。
宿敌20
连玉赶到连捷说的酒家的时候,人已经散了。
他独自回到驿馆,连捷等在他院中,他让玄武和青龙分别到权非同和李怀素住处去,二人回报却说,均未回来。他沉默半晌,吩咐白虎,派人传信给慕容缻,今晚他在自己屋中
歇下,不必她侍寝,让她好生休憩。另外,任何人过来,都不予见。
他又召来邵总兵,冷声吩咐道:“派人去将权相和李提刑寻回来。说明这是圣旨,必定要回,若有人抗旨,捉也要将人捉回来!”
“是。”
邵总兵领命而去,连捷也正想退下,两人却又被连玉蓦地唤住,“都回来!邵总兵退下罢,不必去找了。孟”
这一声语气暴戾,邵总兵那大个子也吓了一跳,赶紧答了声遵旨,退下了。
连捷有些摸不准连玉此时心情,连玉也没再提李怀素的事,只将他拉到桌前坐下,问道:“你过去的时候晁晃也在?”
连捷颔首,“是,只可惜六哥暂时无法办他。逭”
“嗯,毕竟我没有亲见之。早料他必随权非同过来,此前,倒是有让玄武派人去监视他。”
连捷并不知道这事,想起权非
同的话,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他心里微微一沉,顿生防备警惕,和一股栗意和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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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玉留住连捷,兄弟二人又谈了好些话,连捷方才眸光沉沉离去。
连玉并未就寝,仍端坐在石桌前,月辉映到他脸上,照出他眉眼间的疲惫的,然那轮廓忽如削,一种皮相突然便暗淡下去,换上的是一眸凌厉骘意。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眯眸看着星河明灭。玄武安静的守在一侧。
这时,青龙突然拿着一个托盘走过来。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个白色瓷瓶,和一个杯子。一阵清新橘香从瓶口窜出,嗅着这股久违的香气,连玉心思一动,几乎立刻问道:“这是什么?”
“厨房说是为主子备下的,不是主子传唤的吗……”
青龙疑惑回着,未及说完,只听得院外传来造访的声音,“妙音求见六少,请代为通传一声。”
“妙小姐,非是奴.才失礼,实是主子已歇下,不再见客。请小姐见谅,明日再觐见皇上吧。”
院外,白虎礼貌的婉拒。
“那好罢,谢过白虎儿了。”
一如既往,妙音并没掩饰语气中的失望,但礼数周全,一笑谢走。
青龙这时说了句,“主子,恕奴.才多嘴,那李怀素就永远学不来如此礼律。”
连玉不置可否,目中冽色深弥,青龙也不敢多说,他拿起青龙斟好的橘密,“朕并无嘱咐厨下送此物过来,去问一问,看是谁人心思。”
青龙一惊,这皇帝的饮食可大可小,虽说方才早以银针试过,亦已让下人试食,都并无异样,但若是无主之物,却不能不防!
那厢,玄武身形晃动,正准备问去,一阵筝声忽起,幽幽穿过墙瓦,在枝叶扶疏间袅然而来。
一曲既罢,又是一曲连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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