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已经恨不得倾囊相授,甚至有把他当做准女婿看待的架势了。
“小姐,小姐!”
怜香远远跑来,上气不接下气。
看她那样焦急,心口隐隐不安。
该不会哪家姑娘直接下手了吧?
“小姐,夫人寻你呢,说是有急事。”
母亲不会轻易这样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匆匆赶到母亲那,还未说上话,母亲就递来一封信。
接过信,看了一眼指尖颤抖。
还是出了事。
他父亲病重,需要回家侍疾。
“我已经让张午跟着去了。”母亲也没料到会在这关头出这事。
“我会等他三年的。”
“你这孩子……”
话还未说完,屋外有人通报前堂来了人,似是提亲的而且来头不小。
母亲诧异了,换好衣服急急出去。
等再见到母亲时,母亲脸色拿着那帖子,脸色沉重。
“娘?”
母亲合上帖子,不让看,“芷娘,你先回去吧,婚事有我和你爹的呢。怜香!”
怜香一哆嗦,弱弱地劝:“小姐……”
“女儿告退。”
回到闺房,还是不安,难道与他真的今生无缘?
“小姐,没事的,姑爷一定还是姑爷。”
真是被她逗笑了。
“放心吧,我无事的。”
后续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不好。
先是张午说余家老爷子打年前就身子不好,一直拖到现在已经是硬撑了。
后是来提亲的人竟然是潭王府的。
皇家人来提亲,还是以世子正妃之礼下聘。
这是多大的殊荣。
“要不,就回绝了,说是定了亲,王府不容不了芷娘的犟脾气。”
父亲把帖子放在桌上。
“说定了亲,你闺女就要等三年了。三年是是非非,女儿家熬不起的。”
母亲显然不同意。
“我不后悔的。”
“你回什么话,还没嫁呢。”
母亲气了,看不惯槛还没迈出去心就跑了的闺女。
“她不愿嫁,还是推了吧。皇家也不是个安生地,不适合不适合。”
父亲一挥手,把这事定了。
母亲想说些什么,最后化为叹气。
回绝亲事时,母亲再三道歉,生怕王爷生气。
媒人仗着势,冷笑着收回了帖子,但聘礼没拿走,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余彦瑞回去后,一封信也没递过来。
这与去年冬天何其相似。
伤心忧虑时,又有一事爆发,皇上震怒要彻查李敬裴贪污一案。
这场火直接烧到了西洛。
庚家与李家同为西洛人,本就交好又是进士同年。
虽然父亲未明确表示自己属于李派,但因这份情谊已经或多或少被打上了李派烙印。
父亲很难逃脱了。
一连几天,家里气氛都不好。
听说调查的是李派对家,这下不把李派的刮下一层皮才是奇怪了。
眼看同僚被抓,人人自危,而父亲也被拘在家中不得外出。
如此情况下,母亲反倒平静了。
再次被喊到母亲那里。
“芷娘,你知道来调查的大人是谁吗?是潭王妃的父亲。”
“……女儿知道了。”
母亲什么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果然没几日,媒婆再次上门了。
这场风波,只有庚家和云芙家无恙。
听人说好像云芙被送了宫里,得了幸。
婚事定下了,与余彦瑞是彻底不能同穴了。
终究是无缘。
第九章
李敬裴的案子从贪污又升到了卖国,圣上震怒连连,似要伏尸百万,但这一切已与庚家无关。
逃过这一劫后,父亲病了。
陪在他身边时,他表情痛苦,无法接受自己卖女儿这个事。
“芷娘,为父对不住你。”
“为父母解忧是儿女该做的。”
低头调着药。
这确实是该做的,如果不做死的便是庚家满门。
父亲摇摇头,长叹一声。
这一病便是一个月之久,有时去照顾父亲,还听到母亲他们吵架。
一向琴瑟和鸣的夫妻也有了隔阂。
站在门外想离开,门却打开了,正撞见抹泪的母亲。
“娘。”
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
“进去吧,这段时间我有点事不过来了。”
“娘,注意身体。”
庚家已经变了,所有人都在变。
这是谁的错呢,是老天吧,造化弄人。
也可能是我。
许是上辈子在佛前烧了断头香吧。
今年的冬月越发冷清,不仅仅是那一场大案造成的门前冷落,更多的是西洛街边多了乞儿。
听人说北边战事吃紧了,因为李敬裴一案抓的贬的人太多了。
“今年就如此了,明年会怎么呢?”
“明年会更好的,小姐。俗话说祸福相依嘛。”
“那借你吉言了。”
入秋后的祸事太多了,去寺里上香祈福次数也就多了。
有时候,忍不住想如果当初任性一点儿,强逼着母亲同意会不会有另一个结果?
或者当初再大胆点直接跟他私……
“芷娘。”
手指一抖,禅珠黏在指间。
是幻觉吗?
“芷娘,是我。”
这一声太清晰了,清晰到鼻尖发酸。
转了身,看到那个妖道站在禅门处。
笑盈盈的,又玉树临风,除了气色不好了点,无任何折损。
同记忆里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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