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有个据说是天才的儿子。
天才没看出来,倒是有点小讨厌呐!
不过没关系,儿子能护着母亲,够听话,这样就很好,他很开心,开心得快要流眼泪了。天知道这么些年,他多想抱抱她,抱抱他们的小女儿。
刚走出街区,远远地就看到纪南青从咖啡厅走出来。
“父女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她陪他走了一阵,来到了河边:“难怪她能一眼就把你认出来。”
“可能只是巧合…”他的目光里满含了缱绻的温柔:“我的女儿…她并不聪明。”
夕阳将他的皮肤染成了蜜色。
纪南青从来没有见过他流露出那样的神情,一个比铁还硬,脸上都破开了花见了骨头却还能走十几公里山路,自己给自己上药,连哼哼一声都没有的男人。
会有那样柔情的时刻。
纪南青强忍住心底隐隐绰绰的难受,问道:“既然不敢相认,为什么又要招惹呢?”
“那天晚上的事,晖哥他们都看见了,必须要让他们知道,这个女人现在归我管,否则…他们会帮我出手。”
这个解释,倒也合理。
纪南青明白,若非迫不得已,他绝对不会…以现在的面目,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有多爱他的妻子,纪南青不敢想象,但是一个男人能自律到什么程度,纪南青每每念及,都觉脸上火烧火燎。
她自觉自己并非丑得天怒人怨,也知道,秦靳并不是欲念全无的修道士。
可是无论她怎样暗示,怎样勾引,都不能得逞,不只是她,任何女人,无论是穿了衣服,还是没穿衣服的,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直到后来,她看到了汤包画的父亲,猜出了他嘴里时常念叨的,那个做饭很好吃的女人,可能就是知味轩老板娘的时候,她才渐渐懂得了。
什么是…一生一世。
傅知延死了啊!
她还那样年轻,现在要做的,难道不是赶紧找个男人,再嫁么?
可她还是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独身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宛如奔赴战场的勇士…
这里是地狱。
她来地狱做什么?找死么?
全世界都以为,傅知延已经死了,可是她却依旧坚信,她还活着…守着这份执念,她才有勇气,在这尘世艰难地苟活。
像个奇迹,不是吗?
纪南青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深藏的这份爱,与她相比,不值一提,扪心自问,如果她是叶嘉,敢不敢抛下一切来日次危险的南城,寻找一个比海市蜃楼还要渺茫的希望,答案很难说。
“就这样被甩了,我会很没面子哎。”纪南青苦笑了一声。
“小南,这一年,多谢你了。”秦靳将帽檐往下拉了拉:“但是后面的行动,可能会越来越危险,现在正好是一个契机,你该退出了。”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深情,势必对所有女人绝情。
纪南青早已经做好了这个觉悟,从爱上他的那一刻起。
“行了,我知道了。”她潇洒地转身,背对着他挥了挥手:“祝你好运,傅队。”
不争气的眼泪,还是算了吧…
-
夜深了,秦靳钻进了一条狭窄幽暗的小巷子里,进了一栋三层小楼,隐于黑暗中。
没多久,楼道里传来了稳重的脚步声,似乎还哼着小曲儿,兴致不错。
穆琛见到秦靳的时候吓得手里的下酒菜都要脱手而出了,身体猝不及防地抖了抖,张嘴便骂道:“我日你个龟儿子,躲在这里吓老子!活腻了是不是!”
楼道幽暗的灯光里,秦靳脸上的疤,狰狞似恶鬼。
“穆琛,是我。”他话音刚落,穆琛猝不及防连着退后了好几步,险些没摔下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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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憋屈的单身宿舍里,一盏孤灯亮成了夜。
穆琛就这样跪在他的身前,不管他怎么拉,他都不起来,躬着背,哭得像个大男孩。
这他妈就有点尴尬了。
“傅队…没想到你还…还活着…我太…太高兴了!”
“你先起来行不行,素质呢?”
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是干他们这一行,都不能有太多的感情,对待生死,必须看淡,否则憋着一股子劲儿,没办法做好工作。
穆琛还在哭,被一抽一抽的,没办法平复。
“傅队…我真是瞎了眼,竟然没认出你来,我还铐了你…好像…好像还揍了你!”
是有这么回事,上次突袭酒吧,他们几个九哥的手下被带回了局里,吃了不少苦头。
“傅队…你要是回来,看在我这么多年矜矜业业坚守岗位的份上,别给我穿小鞋,成吗?呜…”
秦靳扶额,原来是在担心这茬。
“行了。”秦靳踹了穆琛一脚:“快起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穆琛站起身,还是用力地抱了他:“你还活着,我他妈太高兴了!”
“注意素质。”秦靳嫌弃地拍了拍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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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琛温了一瓶酒,又弄了几个下酒小菜,给秦靳满上,两个人对酌了片刻,讲述了这一年来的遭遇。
“秦坚为救我,丧命落雁江。”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我从河里爬上来,满身都是血,想回家,想她…”
“可是,不行。”他低头,无奈地笑了笑,眼眸里醉意很浓,漫起了大雾:“事情还没有做完,我回不去…”
“傅队。”穆琛握杯的手紧了紧:“傅队,这些年,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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