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就影响呗,管他呢,反正钱也够花了。今天你也太累了,别做饭了,咱俩吃馒头裹酱,凑合凑合吧。来,我先裹好了一个,你吃吧。」大铁匠把自己裹好炸酱的馒头递给桃子,田桃却没好意思接。
「说好给你做饭做到九月初三的,这样减了一天,我哪好意思。这样吧,我来做点儿疙瘩汤,就不炒菜了。」田桃是个实诚孩子,既跟人家说好了天数,少做一天,她都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霍沉简直想笑,这个傻丫头还以为他真的在意每一顿饭呢。其实,他不过是找个借口,让她到家里来,想跟她多一些相处的时光罢了。
铁匠吃了两个大馒头,喝了三大碗疙瘩汤,肚子饱饱的,热乎乎的很舒服。「桃子,你做的疙瘩汤真好喝,小疙瘩不大不小,特别均匀。我记得小时候,我娘也常做疙瘩汤,可是那面疙瘩呀……不是个头太大,就是软成一锅粥,比你做的这个差远了。」
听了这话,田桃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霍沉他娘做饭不好吃,给他家盖房的那一个月,人们都被饭菜愁的够呛。
「霍大哥,等你以后娶了媳妇,我可以教她做饭,让她每天给你做好吃的。」田桃好心说道。
这一句话,像一盆冰水一般,狠狠地泼在了霍沉头上。看样子,桃子从没想过要嫁给他。
铁匠扯动嘴角,艰难的笑了笑:「好啊,那谢谢你了,不过,我还是想娶个擅长做饭的媳妇。」
收拾好了碗筷,田桃走进里屋去寻他拿回来的布,刚才时间太紧,没来得及做钱袋。她把新收的铜板都用草纸包着呢,可是篮子有缝隙,她怕草纸破了有铜板掉出去,还是做个钱袋比较放心。
「霍大哥,这几块碎布就够做钱袋的了,用不着剪那么好的布料,太可惜了。你家有针线吧」
大铁匠没有答话,闷闷地走进东屋,把以前娘用过的针线笸箩端过来。可是里面的针线已经放了八年,线都烂掉了,针也绣成了一个小铁棍。
「你等着,我去给你做一根针来。」铁匠虽然心里不痛快,但是干起活来还是一样的麻利,用一块最小的铁条打了两根铁针,剩下一块小铁片儿,闲着没什么用处,他用小铁锤一捻,就做成了一朵铁花。
「给,针来了,这朵花给你拿着玩儿吧。哪里有卖线的?我去买。」铁匠悻悻的把针和铁花扔到炕上,没精打采地站在那儿。
桃子已经把花布垂着的布丝扯下来两根,用双手搓了搓,就拧成了一股棉线绳:「不用买了,用这个就行,你也不知什么样的线好,明天,我去买一些来吧。」
铁匠本来也不想出去,听他这么一说,索性就坐在炕沿儿,专心看桃子缝钱袋。
桃子捏起铁针瞧了瞧,不大不小刚刚好,针眼儿平滑,棉线很容易就穿了过去,垂头系线疙瘩时,又看到了炕上那一朵铁做的小花,只有拇指盖大小,十分精巧。
「真看不出来,霍大哥这么高大魁梧的人,还能做这些细活儿。」田桃儿对他更崇拜了。
铁匠苦笑一下,自嘲道:「那有什么用?还不是吃不上,穿不上的。过了生辰,我就再也吃不上这么好的饭了,而且下个月天就冷了,也没件棉衣穿,哎……」
桃子有点纳闷儿,刚才还神采奕奕的一个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又变蔫了呢?许是想起以前那个坑他的未婚妻,心情不好吧。
想到这儿,田桃好心劝道:「霍大哥,我常听村里的老人们说,人要往前看,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这么勤快又能干,将来肯定过好日子。这棉衣,你也别愁,我帮你想想办法吧。」
霍沉伸手把那块墨色的布料抖开,顺手也把旁边的桃红色花布铺开,半压在自己的布料上,越瞧越觉得般配。偷眼看看桃子粉嫩的小脸儿,暗暗想着,若是她穿上这件衣裳,肯定特别好看。
人家只答应帮自己想想办法,却没打算给自己做衣裳,霍沉明白,桃子是个不爱占便宜的姑娘,有时候他甚至希望她是个爱占小便宜的人,这样她就会高高兴兴的把花布拿走。
可是有时候霍沉也会想,如果桃子真的那么爱占小便宜,却不讲情义的话,他还会这么喜欢她吗?
用碎步做好了钱袋,桃子欢欢喜喜的把篮子里的铜板装进里面,看看自己腰上一左一右拴着的两个钱袋都鼓鼓的,她特别满足,跟大铁匠告了辞,脚步轻快地回家去。
刚走到村口,就见田柳背着背篓从驼梁山上,走了下来。桃子停住脚步,等妹妹过来一起走。见她的背篓似乎挺沉,就探头瞧了瞧:「你打了多少猪草,瞧你这一头汗。」
田桃吃惊地发现背篓里并不是猪草,而是大半筐的栗子:「天哪,你在哪找到这么多栗子的。」
田柳嘿嘿一笑,十分自豪地扬起了尖下巴:「我今天走的路远了一点,发现了一棵藏在松树林里的栗子树,怎么样?看这栗子个头多大,今天晚上,娘肯定给咱们做栗子糕吃。」
田柳性子野,除了深山老林不敢去,半山腰以下的地方,她都敢到处乱钻,偶尔还真能碰上些好东西。田桃胆子小,不仅自己不敢去,也劝妹妹道:「你别去了,万一碰上猛兽怎么办,你再厉害,也打不过狮子老虎的。」
田柳哈哈大笑,一脸的不在乎:「有什么狮子老虎呀,你见咱村里谁被老虎吃过?山里连个野兔子都不太好找,要是有只老虎,早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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