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贺骏驰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信,还会寄一些孩子的玩具回来,多数都是问琪琪的事,连翘就把琪琪画的简笔画涂的色板卡都寄给他,他写的信就收在一个铁盒子里。
她在认真地教琪琪她有两个爸爸,教她要感恩,要珍惜。
有时候她想,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爸爸,女儿有两个爸爸,也应该满足了。
第45章昔日
连翘敲门进去的时候,蒋凤麟正拿着单反对着桌上的两块小画板照相,连翘就把手里的托盘放在茶几,然后走了过去,一看就知道是琪琪今天晚上的涂鸦,不过就算连翘这个妈妈也看不懂她画的是什么,充其量只是歪歪扭扭的色彩线条,跟被猫抓乱的毛线差不多。
可是蒋凤麟就像在拍大师作品似的,不停地摁快门。
连翘无奈地摇摇头:“阿姨说你有点咳,煮了水梨川贝汤,你趁热喝吧。”
这样蒋凤麟才肯停下动作,把画板和相机放好。他近来也开始学写亲子日记,把和女儿相处的一些小事都记下来,偶尔还能拿出来回味,日记软件的设计者就是贺骏驰。蒋凤麟自己带过教过孩子以后,就能明白连翘的心情,知道她的不容易,而对于贺骏驰这个男人,他以前是嫉妒他,现在更多了几分佩服。
蒋凤麟勺子都不用,拿起碗吹了吹,直接仰头就把一大碗的汤水给灌下去,还呛了几声,然后笑眯眯地说:“你看,琪琪说她画的这个是我来着。”
然后连翘就顺着他修长的指尖看去,原来她刚才看的那一团乱毛线画的是蒋凤麟啊?她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
蒋凤麟却笑得十分满足,最近这段日子真的是他这几年过得最舒心的了,有连翘、有女儿,每天回来都能听见她们的声音,简直是以前不敢想的事。
连翘收回目光,眼睛看着空了的白瓷碗说:“我准备回一趟老家。”
刚才舅舅给她打了电话,提醒她快到清明节了,记得去拜祭她妈妈。
蒋凤麟怔了怔,没问原因就说:“那我陪你回去。”
“不要。”连翘很快就摇头,解释说,“你还要带琪琪,张伯年纪大了,不能总让他老人家操心。”
“你连琪琪都不带去吗?”蒋凤麟一开始还被拒绝还有些不是滋味,可现在是想不通,“回去做什么?”
“清明。每年都要回去的。”以前都是贺骏驰陪她回去,琪琪太小,不好跟去就交给他妈妈带。
可是今年……她妈妈应该不会想见到蒋凤麟,她有时候想,她妈可能连自己都不想见,这么不听话的女儿。
本来好好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蒋凤麟张了张嘴想说话,可是看到连翘的样子,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一夜,蒋凤麟辗转难眠,被温情压下去的不安又有了蔓延的趋势,第二天他去跟连翘说:“我想跟你一起回去,翘翘。”
连翘愕然地看着他,一直摇头:“你明知道……明知道我妈她怎么走的……”
“正因为知道是我的错,所以我才更要去。”他觉得,就算连翘妈妈不愿意原谅他,可他也应该要去解释,去道歉,去忏悔。
他想把连翘的心结打开,他不能让她一辈子都活在压抑里。
可就算他这么说,连翘还是不同意,她只给自己订了一张火车票。
可是等出发那天上了车,发现蒋凤麟早就坐在了她隔壁的位置,她出门的时候他不是还没起床?
蒋凤麟晃了晃车钥匙:“我本来想开车的,后来觉得偶尔坐一坐火车还不错。”
连翘气得想转身走人,被蒋凤麟眼疾手快地拉住:“上哪儿去?假期人多,别被挤着了。”连翘想挣开他的手,反而被他拉到了位置上。
“不要生气。”蒋凤麟放软了声音,握着她的手也没放开。
对面坐的是一对老夫妻,一直笑眯眯地看他们俩,看得连翘不好意思,也不想成为别人的关注点,就没再动了。
她只是压低声音说:“你明知道我会生气,为什么还要跟来?”
蒋凤麟往她的手里放了瓶矿泉水,声音极温柔:“因为我必须来,而且,我也不放心你。”
连翘垂下眼眸,哽着嗓子说:“我有什么值得你不放心的。”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再过那样一个三年。”蒋凤麟微微用力握着她,“那对我来说与地狱无异,我怕你丢了。”那双平静的黑眸里,藏着情感的暗涌。
尽管知道在大庭广众下,在逼仄的车厢里他不会有过分的动作,可是连翘依然紧张得要命,这段日子他隐忍克制,都叫她忘了他本来就是如此狂放自傲的人。
从上海到滨海小城路程不长,不过他们乘的那趟车只是到市里的火车站,连翘下了车就想往老家赶,蒋凤麟却不让她走。
“现在都几点了?你再坐车回去,不得半夜才到啊?什么事都听你的,这次就听我一回,先吃了饭,明天一早再去也一样。”
市里到县城的大巴每两小时一趟,现在是下午五点多,等坐了车再熬两个多小时到那里,真就如蒋凤麟所说的是深夜了。
执拗对上了执拗,蒋凤麟只能使出非常手段,他把连翘的东西都拿了,她就只能跟着他走。
两人对这里并不陌生,他们在这里相识、恋爱、分离,是承载了他们感情之重的地方。
连翘每走过一条街、见到一块路牌,路过一家店铺……她都能依稀记得当初她挽着蒋凤麟的手经过这里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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