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泽的手机上,接通,“嵇主任,背后使绊子好玩吗?”
显然,谭主任已经得到消息,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没有那么闲。”嵇泽冷冷地说。
“我就说你适合演戏。”谭主任在那么意味深长地说:“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我就不说破了,嵇主任,好自为之吧。”
嵇泽不想在电话里与谭主任啰嗦,“谭主任,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先挂了。”
“嵇主任,沽名钓誉,你在行,不过你也不能把别人的活路堵死了。”谭主任沉着声说。
在电话这端,嵇泽可以想像到谭主任的表情和样子,“我没有占用别人的路,各走各的。”
“那就好,再见。”说完后,谭主任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医疗队在昌都的最后一天,按照嵇泽的行程计划安排,他早上在昌都的一些社区点坐诊,下午为昌都的医务工作者做场报告,晚上与昌都地区政府、医疗卫生行业的相关领导共进晚餐,整个义诊行程就结束了。
白天,一切按计划进行,下午的讲座非常成功,嵇泽讲完后,本地的医疗工作者一直在问问题,直到六点多钟。
一行人准备去吃晚饭时,嵇泽接到一个电话,是强巴林寺的登增元丁打来的,说桑吉的心脏病发作,他们也不敢乱动,请嵇泽快点过来看看。
顿珠开了车,飞速地往强巴林寺赶去。
等嵇泽一行人风风火火地赶到强巴林寺,桑吉已经没有了气息,桑吉死于心脏病突发,心肌梗死。
嵇泽的心情十分沉重,这是他预料到的结果,但却无能为力。
嵇泽见过心肌梗死的病人,死前会因为极度的痛苦和难受而面目扭曲,出人意料的是,桑吉的遗容非常安详。
寺管会的人说桑吉的天葬仪式安排在明天早上,在强巴林寺后的亚东卡山上举行。
嵇泽与乔迦蓝决定去送桑吉师父最后一程。
唐贝贝说她不敢去看,那场面想想都可怕。
这个事情让大家的心里堵得满满的,一行人踩着满天的星光回到宾馆。
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们在西藏见证了两个人的死亡,一个是赵阿红,另一个是桑吉。
生前,赵阿红的身心都饱受折磨,桑吉看上去是快乐的。
他们两人的身后,赵阿红留下一个患病的孤女,桑吉无儿无女,孤身一人。
看来命运不会因一个人的良善就厚待他,或许一切自在天意。
在宾馆的房间里,乔迦蓝又一次接到妈妈的电话,“宝儿,妈跟你说件事,你给我出个主意。”
“什么事,你说吧,妈。”乔迦蓝还没有从黯淡的心情中回过头来,声音有些小,无力。
“就是你许叔叔把我们要领结婚证的事告诉了他的儿女,今天,他的一对儿女们找我来了,让我签什么婚前财产协议书。”妈妈在电话那端说,“我大概看了下,中心思想就是许叔叔现有的财产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
“这事许叔叔知道吗?他是什么意思?”乔迦蓝略一思索,问道。
“他,他应该不知道吧,我问他的时候他有些含糊,说他不知道这事。”
乔迦蓝明白了,许家人是怕乔一树通过婚姻来分走他们的财产,这事许叔叔或许是知情的,甚至有可能是支持他儿女的做法,只是不好承认罢了。
婚姻与爱情,平日里羞羞答答的,这才是它的本来面目。
“许叔叔家的财产很多吗?”乔迦蓝问。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今天他儿子拿来的协议书上我看了,有铺面两间,房产两套。”妈妈说道,“可是,你知道的,我不是图什么财产才要和老许结婚的,不过是找个伴儿。”
“妈,即使要签婚前协议,也跟许叔叔的儿女们没关系,他们家非要签的话,就让许叔叔拿着协议书亲自来签。”乔迦蓝感觉浑身软绵绵的无力,她把身体靠在床头上,“妈,这事你好好想想,再做决定吧。”
鸡零狗碎,一地鸡毛,乔迦蓝有些烦闷,她打开窗户,把纱质窗帘拉开,立在窗前,任风吹她满腔的愁绪。
第二天一早,嵇泽带着乔迦蓝去强巴林寺天葬台。
除了桑吉,还有另一位死者。
天葬仪式开始了,天葬师焚香诵经,一些给桑吉送行的喇嘛们也一直在诵经。
桑烟升起,天空中黑压压一片,几百只秃鹫从四面八方聚集到天葬台上。
秃鹫在藏族人心目中是神鹰。
乔迦蓝是第一次近距离看见秃鹫,这些秃鹫一点都不惧怕人,俨然是这里的常客,它们像一排排哨兵一样齐刷刷地立在山岗之上,徘徊在天葬师的周围,眼睛紧盯着它们的猎物,只等那最后的指令。
天葬师的分解任务完成,秃鹫上前来抢食,它们蜂拥而上,用坚硬的喙去啄食死者,几十分钟后,只剩下一副骨架。天葬师将秃鹫暂时驱散,举石锤把骨架砸碎,用糌粑搅拌均匀,堆在那里。
秃鹫们又过来吞食。
不出一个小时,这里便被秃鹫们处理得干干净净。
整个天葬的过程是如此的直白,自然。
竟然没有恐怖的气息。
喇嘛们在一旁念经超度。
死者的肉身已了无踪迹。
就这么走了,连来过的痕迹都没有丝毫。
来去空空。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今日一见,当真如此,什么也留不下,什么也带不走。
下山的时候,成群的秃鹫在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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