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那群美人见云繁不好意思过去,干脆纷纷离了座位来拉他,很快就把他拉到桌子边坐下,完全无视了我的存在。
这种情况下,我本该把云繁强拉回来,或是泪奔而出,等着云繁来追我,可好在我没忘记这只是姜兰紫陌的一场梦,梦里的美人再如何美,我谅云繁也不能怎地,便宽容大度地优哉游哉地踱步到了他身边。美人们没有赶我走的意思,我松了口气。
那红衫美人将一盏酒递到云繁面前,颊边梨涡深深:“公子且尝一尝。”
云繁接过酒轻抿了一口,道:“上好的竹叶青。”
红衫美人笑意愈浓,又给云繁倒了一盏,可这次云繁没有喝,只道:“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今日有要事在身,不能多喝。”
旁边一个美人娇嗔道:“公子可真会说笑,见个人而已,算得了什么大事?”
又一美人道:“就是,我们可是真心诚意想招待好公子,公子可不能不识抬举。”
一群女人聚在一起容易聒噪,一群美丽的女人聚在一起也不例外,可任凭她们如何温言软语或是冷嘲热讽,云繁都不为所动,我很是欣慰。
最后,那红衫美人一拍桌子,结束了这一番聒噪,冷冷道:“公子如此不给我面子,是否在公子心中,我远不及家妹才貌?”
云繁默了会儿,道:“敢问姑娘,这院里的海棠花与紫藤萝,哪个更为人所喜?”
红衫美人淡淡道:“芳华绝代,各有千秋,各花入各眼,各有喜好罢了。”
云繁微微一笑:“姑娘的话正是在下的回答。”
红衫美人一怔,接着开怀笑道:“家妹应该已经醒了,公子请随我来。”
我对着云繁眨眨眼,想和他分享下胜利的喜悦,他却来了句:“又不是你的功劳,你为何笑得如此春风得意?”
我:“……”
那红衫女子领着我们穿过抄手游廊,来到西厢房前,道:“两位在此稍等,家妹很快就会出来。”说着便沿着来时的路走了,我和云繁只好又等在院子里。
院子中央种着两棵高大的梧桐,黄色的绒絮飘飘扬扬洒落一地,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婆婆正费力地将瓢落各处的绒絮扫在一块儿。我热心地想去帮个忙,那婆婆却视我如无物。
我给云繁递了个眼色,他笑笑,对那婆婆行礼道:“不如前辈坐着歇会儿,让晚生来打扫吧。”
那婆婆立刻喜笑颜开:“有劳公子。”说着就把手里的扫帚递给云繁。
云繁道:“晚辈虽不才,但是将整个院子打扫干净的法术,还是略通一二。”
那婆婆板起脸:“老身打扫院落几百年,从来不用法术。”
云繁诧异,那婆婆续道:“公子若嫌麻烦不愿亲自动手,就请退到一旁,不要打扰了老身。”
云繁道:“晚辈不嫌麻烦。”接过扫帚开始弯腰打扫起来。
那婆婆坐在栏杆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云繁,半晌笑道:“公子脑袋虽然灵活,但扫起地来却笨拙得很,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富贵公子,难为你为了我这个老婆子如此辛苦。”
我道:“用法术就不辛苦了。”
那婆婆就像没听见我说话,继续与云繁闲聊。云繁不仅要打扫院子,还要分神与那婆婆家长里短,着实辛苦得很,扫了快半个时辰,才将院子里边边角角都打扫干净。
那婆婆满意地颔首微笑:“公子仪表堂堂,谦恭有礼,与我家小姐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老身虽垂垂老矣,也不免心中羡慕。”
云繁道:“前辈朱颜鹤发,精神矍铄,亦令晚生佩服。”
那婆婆点点头,忽而问道:“不知在公子心中,老身与小姐谁更美?”
我一愣,云繁也愣了下,很快淡然一笑:“前辈年轻时,定与小姐一样美丽。”
那婆婆笑道:“既如此,老身也不耽搁公子了,小姐正在屋里等候公子,公子请吧。”
我们推门而入,迎面扑来一股苏合香的气味。金漆彩绘的木雕屏风后,悠悠转出一个碧绿罗衫的女子,肌肤胜雪,美目生辉,却偏以白纱遮面。
我小声嘀咕:“剑灵天心如斯美貌,我要是黑灵王,才不会跑到长风去向那位冰娥姑娘求亲呢。”
旁边云繁似乎叹了口气:“阿菱,还好你不是男儿身。”
绿衫女子在我们三步之外停下,看着云繁幽幽开口:“能在这里见上我一面的,公子是第二个。”
云繁道:“哦?”
女子的眼神温柔,嗓音清冽若山泉:“公子还未曾见我真容,我想问公子一句,在公子心目中,我究竟是什么样的?”
这个问题难倒了云繁,他一直未说话,女子也毫不着急,静静等着,我却着急得很。良久,我扯了扯云繁的手,道:“要不我们直接切入正题吧?”
云繁偏头看我,突然嘴角轻轻一扬,面向那女子道:“是三百年梦里的蔷薇花海。”
女子顿了会儿,方低眸浅笑:“公子既已心有所属,何故再来此处?”说罢又转入屏风之后。
我忙叫道:“等一下!”
云繁拉住我手臂:“你不用叫了,她不是天心。”
我道:“那她……”
话未说完,身后有一人道:“她不是天心,是长风城的冰娥姑娘。”
我转身看去,说话的是站在门外的一个布衣少年,他走进来,道:“你们看到的是天心姐姐当年在长风的一段记忆。”
我讶然:“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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