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出来一次,大多是说淑妃娘娘已毒进肺腑,再没有解药怕是会一命归西。君修一听,立时大怒,拽着他们的衣领道:“我命你们把她救回来,若是救不回来,你们就全都去给他陪葬!”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就连当初苏媛心甘情愿为他死时,他也没有这样情绪外露过,那感觉,就像,苏媛在他眼里不值一提,他给她的悲伤不过是愧疚,而江兰馨却是他切切实实在乎着的人。
他是既定的皇帝,可皇命再重,也敌不过天命。
江兰馨到底没有救回来。
到黄昏时分,里面的太医全数出来,跪在君修脚边道:“启禀大皇子……娘娘她……”话在这里中止,可这种时候的欲言又止,谁都明白。
君修的身上,忽然透出浓烈的杀意。
太医们集体缩了缩身子,似有着什么话,却又根本不敢说。是到后来,一位年轻些的太医初生牛犊,顶着巨大的压力道:“启禀大皇子……娘娘她说……希望在离开人世之前,见千锦姑娘一面!”
君修闻言,循着声音朝千锦看来,千锦亦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半空相遇,她却只觉,他的眼神,比刀还锋利。
她进了凌安宫内室。
江兰馨躺在床上,全身上下都是血红的一片,七窍都流了血,原本姣好美丽的容颜只剩下一张血面。
见到她,江兰馨艰难地睁开眼,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道:“今日的我……还好看么?”
千锦默了默,终是摇了摇头。
江兰馨满意的收回视线,用手撑着床板想要坐起来,可她臂上没有一丝力气,就算千锦扶着她,她也只是抬了抬身子,就整个跌了下去。
“其实……我……我很想知道……我那样帮你……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没有!”
“没有么?”江兰馨嗤笑出声,是很轻的一抹,混着血水,却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人说,人之……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已经活……活不了了,你……”
“我真的没有!”
千锦恨不能大叫出声,她不知道为何忽然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皇帝死在她手上,现在唯一有着位份的妃嫔也很快要因她而死,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可这些事却全部都指向了她!
这每一桩,每一件,都是死罪。
“娘娘……我真的没有害你,你我本在同一阵线,我没有理由对你动手!”
“怎么会没有呢?”
千锦望向她。
她嘴角勾起,又带出一个和刚才一样的笑来:“你喜欢他啊!又恰……恰恰好……我也喜欢!”
千锦忽然之间没了言语。
宫中的女人,争得翻天覆地,斗得你死我活,追根究底,不都是为了一个男人么?不管她们曾经有多要好,只要君修横在他们中间,她就有足够的动机对她动手。
这一点,毋庸置疑。
她根本没有办法去解释。
那一日,是江兰馨的死期。
她知道自己熬不到第二日,所以把千锦唤过去,想弄清她的真正死因,可整件事,千锦还没她知道得多,于是说来说去,就只剩了几句“我不是”“我没有”!
害了那么多人,是到这一日,千锦才切切实实体会到了报应。她握着江兰馨的手,泪水顺着脸颊止不住地流,江兰馨就那么把她望着,浅浅地笑着,浅浅地说:“我不怪你……如果我是……我是你,说不定……我也会这样做……只是……你太心急了!”
这是江兰馨对千锦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她闭眼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千锦眼睁睁看着她的手无力地垂下,眼睁睁看着她脸上最后一块好皮肤也炸裂成片融进了血水,只觉心随着她的身子被血浸染,搅扰着难过,也衬托着绝望。
江兰馨死了,这浩大的皇宫,终于,一个都不剩了。
她走到了最后,也成了最后一个赴死的人。
还是一场审讯。
这一次,是在金銮大殿之上。
君修在,文武百官都在,她的父亲,刘太医也在。
是在这场审讯中,千锦终于知道,原来在她下牢的这几天里,常风他们找到了一些她下毒的证据。
譬如皇上中的毒叫百毒生,是由带着熏香的草药作为主原料,配以蜈蚣蜘蛛等天下至毒之物之尸血,恰恰好,在她的房中,找到了提炼尸血的密壶,和一地死去的毒物尸体,至于那带着熏香的草药,很不幸,在太医为皇上开的处方里有。所以,她只需,在送药的过程中把尸血倒进去,就能让皇帝中毒,而后死去。
再譬如,江兰馨会中毒,是因她的饭食里掺着长生蛊的粉末,这种毒本由蛊制成,后来做成了药丸,蛊虫死在药丸中,后碾碎成粉末分批分次地被人服下,其毒性会比直接吃蛊丸要轻许多,但也足够让人丧命,药石无灵。之所以会怀疑她,是因为,江兰馨的饭食一向由她伺候,能够不声不响地下那么久毒的人,除了她,再不会有别人。更何况,他们同样,在她的屋里,搜到了少许剩下的粉末。
君修亲自去认过,确定那就是长生蛊。而这种毒,君修绝不会认错,因为当年,他的母亲常悠,就是死于这种毒。
话到这里,君修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千锦道:“奴婢无话可说!”
君修又问:“那这谋害皇上和皇妃的罪名,你认还是不认?”
在看到江兰馨死的那一刻,千锦早已心如死灰,她不知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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