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散去不少,偶尔瞄一眼妆前镜,看云髻渐成,峨眉初展,幽幽叹上一声好皮相。
萝裳听了直道受不了,乜她一眼,“再好的皮相,不会收拾也白搭。”复又取了眉笔替她描眉,沾了细粉替她遮去眼下淡淡青黑。
“不是还有你吗……”姮娘扭身,笑颜如花,握住萝裳的手卖乖,末了又问:“萝裳姐,今日侯府有贵客?”
照着她脑袋上轻轻一敲,罗裳点头说是,“你忘了?京城里的小王爷上月来信,说是要来看望咱们侯爷,算算日子,今日就该到了。想当初还在京城时,小王爷就与侯爷交情不浅,什么缺德事不是一块干的……”
“啊?”姮娘听到最末觉得怎么有些偏?
萝裳忽一捂嘴,讪讪表示:“你入府时间晚,许多事不知晓……”接着转移话题,拉起姮娘的手往屋外去,“快快快,我们也出去搭把手。”
将屋门合上,姮娘看一眼散披在屏风上的白袍,心思百转,她可是有任务在身的人,必须紧盯目标,努力制造独处机会。昨夜她感觉得出来,侯爷对原主应当并非毫无情义,只是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对她的态度暧昧、模棱两可、让人有些琢磨不透。但至少她可以确定,两人并非完全没戏。
这一忙就直忙到余霞漫天,萝裳说府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今夜有歌舞阵,届时你我都要上场,不过说到压轴,还应当是你。”萝裳歪着脑袋想了想,这好像也是姮娘不被待见的原因之一。
萝裳拉着姮娘去伶园换晚间的衣服,此时园内已挤满了貌美的姑娘,环肥燕瘦、貂媚昭仪,各有各的fēng_liú韵味,她们梳妆打扮着为夜宴做准备,毫不避讳地谈论着侯府主人的绝色风姿,慢慢地谈话的内容便偏到了小王爷的身上,更有大胆的肖想着夜宴上能被小王爷给瞧上,哪怕仅是春风一度也好,那媚眼一勾,魂都要丢了,其余女子各各不甘示弱,搔首弄姿撩裙摆……
姮娘简直没脸听,面上烧得慌,暗道这些姑娘真够泼辣大胆,几乎要错觉自己入了勾栏院。不过她俩好似被彻底无视了,从进园到现在,就没一个人搭理她们,萝裳似乎习以为常,气氛有些说不上来的微妙,姮娘一眼扫去,便逮到好几个拿眼尾觑她的。
正要与萝裳进屋换舞裳,院子外一路小跑来了一小厮,远远冲姮娘招着手,见人看过来了,压下脑袋不敢直视,忙表明自己就是过来传句话,“姑娘的舞衣是另做的,这会儿还在绣娘手里,姑娘一会儿别忘了去取,小的还有事,就先走了。”
小厮话毕,脚底抹油,姮娘明显感觉园里的气氛越发微妙起来。说什么有事要先走,分明是怕死,这胆子针眼小的小厮她认得,来这不久已见了两面,似乎是叫阿炳。
回身与萝裳说一声,顺便不着痕迹问了绣娘所在位置,这便直去取衣服。
这一日下来,姮娘发现自己的人缘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差,那些个小斯虽说个个离了自己五丈远,但五丈开外还是相当殷勤有礼的,姮娘感觉多少安慰到了自己,而那些婢女大娘都挺待见自己,至少面面带笑,不搞那些当面锣对面鼓的小把戏。
总结来说,就是与那些舞姬歌伎间的气氛确实微妙了些。
据萝裳那儿得来的情报: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尤其是漂亮女人扎堆的地方,是非更是少不了。只是碍于侯爷对她的暧昧态度,她们不敢太明目张胆,那些个花招手段大多小打小闹,不会真的将你如何,但一定要膈应到人。像什么在饭菜里加只青虫、屋门外撒点细沙、大半夜窗外装鬼哭嚎、甚至是上茅房时扔几颗小石子……啧啧啧,哪一件拎出来都小家子气得上不得台面。
可偏偏就是这等小家子气的行经最为折磨人,乐此不疲又无孔不入,偏生哪一件真拿出来说了又根本不算件事,没人搭理,还要被嫌矫情。
姮娘想着直摇头,看了眼天色,脚下步伐加快了不少。
好好的平路,看去时明明不见一颗小石子,可临近拐角处时,分明感到脚下被什么绊了一跤,毫无防备下,相当狼狈地向前栽去。正想着哪个奸人想要害她,这回一定摔个狗啃泥,却不想,迎面行来两人,一人正蹲身拾物,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姮娘惊慌着,迎面就要贴上,眼前娃娃脸的少年惊讶地瞪大了眼,自己则在离他面上三寸距离时,被险险拦住了腰身。
环在腰上的手臂强而有力,向上轻轻一带入怀,一股好闻的冷香蹿入鼻内,莫名沁入心间,带起熟悉又陌生的悸动。这感觉不会有错,于是她将脑袋往他胸膛用力埋了埋,‘砰、砰、砰、砰’心跳随之加快,真是不够淡定。
“伤到没有?”温柔的宽慰里带着三分笑意,姮娘硬是咂摸出了宠溺的味道,她也懂得适可而止,毕竟还有闲人在场。
见好就收,姮娘将脸从胸膛抬起,拉开半步距离,适当娇羞摇首,一眼望进了他如墨的深眸,恍惚又觉得那份温柔不过是错觉。
感觉到一道视线在她身上打转,她偏头看去,见娃娃脸的少年对她笑得爽朗和善,饶有兴趣。
娃娃脸将手中折扇一收,轻轻敲在游凤君肩膛,“凤君,这小丫头是?”
游凤君深潭一般的幽眸微闪了闪,勾唇笑着,一笔带过,“府中的舞姬。”转而又看向姮娘,“姮娘,还不见过王爷。”
姮娘恍然,这风姿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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