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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似有清歌回荡,身似浮萍随波飘荡,少女倏然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她豁地坐起了身,那令人战栗的疼痛早已消失不见。垂首愣愣看向自己的一双手,与那一身破落的白衣,一时还不太敢相信,“我……回来了?!”
原来她从一开始便弄错了任务,其实任务是赴死?真够变态。若是早点知道,她一开始便一头撞死,那得省多少事啊,都怪那黑袍子什么信息也没给留,害她耽误了好长时间。
这抱怨没有持续太久,少女便四处看着注意到,自己此刻正身处于一艘小船的船舱内,这船小得可怜,张开双臂就几乎可以碰到两侧。
身侧案几上的一盏油灯便是唯一的光源,船舱之外漆黑一片,少女举着油灯向船头照去,微弱的光线隐约映照出一个于船头摆渡的朦胧身影,只是那黑色的衣袍融于‘夜’色之中,几乎难辨。
黑……袍子?少女‘腾’地一下火气上头,举着油灯上了船头。
广袤无垠的黑海之上漂着小小船舶,夜一般地深沉凭添森然,仿佛天地都被吞噬,望上一眼,绝望便会在心底滋生。
少女连连向后退开几步。
“你醒了?”黑色斗篷融于‘夜’色,男子轻声道,掩于帽兜下的双眸应当正向她看来。
他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她一肚子的火气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泄了气,实在有些不甘心。
少女拿手挡住双眼,透过指缝向他看去,“这是什么鬼地方?”
“断崖之下,无界海。”他悠悠摆渡,轻轻道来。
无界海?这么解释她也听不懂啊,等等,断崖之下?这地方是那日他拉着她跳下的崖底?少女透着指缝将他再一顿打量,这么说来,她兀自欢喜起来,“我可以走了是吗?”
男子手上动作微顿了顿,摇头说不,“这还……只是开始。”
“什么!”少女闻言直跳脚,觉得不能理解,“不是,哪有这么捉弄人的,死一次就够够的了,还得再死几次?就算下回一开始就撞墙死,那也……可疼了啊。”
男子不为所动,默了默后纠正道:“并不是怎样都行,那条命必需是由原身所爱之人亲手结束。如此方可。此为命数,无可逃避。”
见她沉默他缓声说别怕,“在那个世界死后,你便会在无界海上醒来。”
可是濒死的绝望,与痛楚,一点不参假,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啊。
两相无话,少女面朝船舱盘腿坐下,半晌抽抽搭搭问:“为什么是我?”想起这些遭遇她觉得有些委屈。
“因为……你造了孽,”他立于船头,宽大的袍角迎风翻卷,只是平静道:“要赎罪。”
造了孽?她身形一滞,恍惚明了,所以她才一直徘徊于红尘之间无法往生吗?不知过了多久,她吸了吸鼻子回头看他,“那么你呢?”
他闻言微微出神,半晌亦是道:“因为……我也造了孽。”
少女没听明白,所以就得绑着她去赎罪么?那是不是等她赎清了罪孽,便可再入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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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无方小界里的内容作者君尽量写短点,但大家一定别跳,有重点。
明天的的一章应该会写到新的世界。
《君心不可知》已经结束啦,接下来是《莫长妗,你有病啊!》取名无能……
第19章莫长妗,你有病啊!(一)
突然,船身微微一晃,随着一道刺目昼光,天光大亮,再睁眼,眼前景象星移斗转,恍如画中仙境,美得缥缈,与一瞬之前天壤之别,不由令少女看呆眼。
船只驶入一片灿烂花海,回首已不见黑海。一瞬之息,悬若霄壤。
黑袍子下了船后,抬手向她探来,解释道:“此处名为无方小界。有别于三界之外。”
少女扶着他的手,揪起裙摆从小船上跳下来,跟随他一路向前。眼前的美景撩目迷眼,看得少女惊叹连连。无方小界么?又一个她不能理解的存在,但这地方实在美得令人心惊,美得太过虚幻,她不由放轻了脚步,微敛了呼吸,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令幻梦破碎。
无方小界的中心有座小竹屋,屋前是大片的鸢尾花海,红白两色交相错落,相映成画;屋后是一颗比竹屋高出半头的木棉树,树上开满茂盛火红的木棉花;再之后瀑布之水倾泻而下,于嶙峋怪石上,撞击挥洒,击水伶仃,将流水细分,谱奏成曲,高山流水汇聚成一汪清潭。
而瀑布之后别有洞天,当中的祭台之上紫息萦绕,飘悬着一柄妖冶而诡异的殷红色玉骨折扇,‘唰’地一声,折扇开出一折,脉丝游络下缓缓勾绘出一幅画来,是一人给另一人喂酒的画面,浓墨重彩下并没有绘出模样,仅是大略的一个形貌。
“喂。”穿过鸢尾花海,两人向竹屋慢行,少女将黑袍子叫住,“我总不好一直喂喂地叫你吧?我是说,你总该有个名字。”
黑袍子回眸微微错开帽兜口,温声道:“你唤我旌竹便可。”
“旌竹?”竹屋前的大片白色鸢尾花随风招摇,少女看去一眼,觉得与自己的名字十分相称,礼尚往来,她说:“白鸢,我叫白鸢。”
在无方小界的日子十分悠闲,虽然不见日升月落,却也分白天黑夜。一景一物仿若彩墨勾染,这里的一花一物,她都碰得拿得,毕竟这地方不是人间。
鸢尾花海几乎与天际连作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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