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华点点头,从老夫人屋子里出来,回到房里找出了那双特意做给薛明睿在提坝上巡视穿的靴子,用青布裹了才让锦秀递给余管事。
余管事道:“少夫人放心吧,”又问,“有没有话要带给侯爷的,小的一并捎了去。”
容华听着外面落下的雨声,还从来没有在人前吩咐这样的话,尤其是薛明睿和她之间这样微妙的动作,其他人怎么会看不出来,不嘱咐什么还是心里难安,开口道:“嘱咐侯爷在外面多加小心,不用担心家里。”
余管事躬身应了,慢慢地退了出去。
雨随着门帘带进屋子里来,门口的水渍越来越大,红玉带着小丫鬟们将地上的雨水擦了,容华将冯立昌叫过来吩咐庄子上运菜的事。
因之前薛明睿总是提起这几日就会有大雨,她也稍稍准备了
庄子上的第一茬菜全卖了银钱仍旧凑不起来,还不如暂时留一些备用。
没想到才交代下去,这雨就来了。她嘱咐过高金瑞,只要大雨真正下起来立即就将菜收了装好车,等着她让人捎信给他,然后将这些菜送进府里,也不知短短的几日高金瑞准备好了没有。
冯立昌听着容华的嘱咐,“如今城里都是水,运的时候要小心一些。”
容华侧头看一眼锦秀,锦秀忙将拿来的银钱递给冯立昌。
容华道:“这样的天气,要将菜运下来定是不容易的,不管是要用长工还是家人,都不能亏了他们。”
冯安昌应承了,拿了银钱忙下去。
冯立昌走了,容华起身站在窗前大雨落在院子里。
锦秀从厨房拿了新装的布袋进屋,只看得少夫人微微遭起了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少夫人的心思总是难猜的,平日里吩咐她们的事,非要到了眼前才明白少夫人到底是什么用意,主仆俩站了一会儿,锦秀又恐容华受了凉,这才道:“少夫人将热敷的布袋子换了就休息一会儿吧!”
容华这才转过身来,心里仍旧盘算着许多,也不知道薛明睿那边和沈苒田商量的如何了。万一真的大雨成灾,薛明睿到底会如何呢?一定会如实上奏……可是老夫人、陈妈妈都说过,京城有过一次大雨,大堤都完好无损……可是毕竟今非昔比。
圣上真的十分信任主管防务的官员?容华摇摇头,那就不会让办了苏锡尧案子的薛明睿去监察防务,朝里朝外都不愿意提此事,圣上也不会在众臣面前一意孤行,就必然会有一个人将此事一肩担下。
她就是觉得圣上一定会保着薛明睿,一定会听薛明睿和沈苒田的建议。
至于她,不懂得防务,却愿意和薛明睿站在一起,也许侯府里的米粮散出去也算不上什么。她也没有别的想法,只要是能尽量救人,哪怕只救了一个人……薛明睿在前面大堤上,薛家在后面,阖府上下一心一意只是为了这场灾害,再无其他。
到了晚间雨稍稍有些小了,薛二老爷薛崇义、薛明柏、薛明霄相继回府里,厨房顿时忙活着烧热水,薛崇义洗过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这才长叹口气。
薛二太太忙上前问,“之前被弹劾的事怎么样了?工部尚书怎么说?会不会帮着你遮掩过去?”
薛崇义皱起眉头道:“我那是照惯例办事,再说我进了工部才多长时间,怎么就会查到我这里?我看八成是明睿在外办差得罪了人,才会烧到我身上,之前我说过什么?让他别接这差事?
他肯听吗?我如今进了工部,对那些事还不了解?都是一笔糊涂账,防务年年拨款那么多,过了汛期那些钱就跟着大水一起冲没了,他以为办了苏锡尧的案子就也能在这上面查出什么来?黄毛小子得了爵位就不将他这个二叔放在眼里。”
薛二太太听得这话也冷笑道:“我说呢,没来由的凭白如故怎么能到咱们头上,却又能怎么办,又没分了家,一笔写不出两个薛,不找你出气却能找谁?我看你在薛家从来没得到半点的好处,只是跟着大房受尽了屈,让外面人听来还以为生在勋贵之家是件多么好的事。”
薛崇义冷笑起来,“圣上年年都任命监察防务的勋贵,今年到了他头上,得了这差事走走过场也就罢了,偏要听信那些钦天监的人乱说,又不知怎么的请了什么沈家的人来。我听到风声,沈家人说,要做好准备,万一水位一直高涨就要炸掉朝廷新建在上游的大堤泄洪,上游下游的几个村落全都暂时迁离。”
薛二太太听得顿时一愣。
薛崇义又道:“别说今年的水位还没超过前些年最高的标线,就算递过了,谁又敢轻易这样说?”
薛二太太道:“万一错了那可怎么办?”
“危言耸听,所报不实,扰乱民心,随便一个罪名下来。
薛崇义说着话,薛二太太倒是思量的另一件事,抑哇眉一挑,“也不知赶明容到底会不会写奏折呈上去。”
薛崇义冷笑道:“他人正在堤上,说不得就会被大雨吓破了胆,听了沈家人信口开河,奏报上去。”
二太太眼睛一跳,只要他们二房离得远远的,管大房死活,最好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二房这拿爵位就借定了,若是明睿一不小心……容华还没来得及怀上薛家子孙,那这个爵位就是有借无还了。
两个人正说着,有老夫人屋子里的人道:“老夫人请二老爷去一趟呢!”
薛崇义脸上一寒。
二太太低声道:“老夫人要让你去帮明睿说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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