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宿是什么?”
莫上岚道:“死亡。”她想,自己是真的醉了,不然不会说出这番话,说出这番话的,就不是花如雪,而是重生的莫上岚。
☆、再回花府
头一日喝得醉了,第二日醒来,头还疼着,茗荷仔细给花如雪揉着太阳穴,一边责备道:“小姐高兴是好事,只是喝酒伤身,小姐下回还是好喝些的好。”
莫上岚轻笑道:“我喝酒,却不是因为高兴。京中之人,最是趋炎附势,昨日与永定永安两位侯府小姐酒醉之事一传出去,我莫上岚的身份,就不一样了。”
茗荷手上顿住,叹一口气,终究是没有说出劝阻的话,她晓得自家小姐心里的恨,也见识过自家小姐的狠,所以,她没有开口,不能,也不必。
正好英蓉端了煮好的清粥来:“小姐,宿醉难受,喝一点清粥吧。”
莫上岚接过清粥去,却只是放着,并不喝:“打听得怎么样了?”
原来昨日,茗荷跟着莫上岚去了城郊,英蓉便也出了门,却是往花府的方向去,她本是花府的家生奴才,想要进花府去见人,并不难,况且,见到还是她亲生哥哥。
英蓉道:“花大奶奶年前难产,伤了身子,虽未有传闻,但府上人都晓得,已是不能再有的。如此,花大少爷在外面喝花酒更是肆无忌惮了。”
莫上岚拿起清粥来,喝了一口:“你继续说。”
一旁的芳萝先笑道:“怎么,英蓉若是没探到消息,小姐就不喝她熬的粥?”
莫上岚笑着拿手去戳她:“再这般油嘴滑舌,赶明儿就叫你去花府探消息。”
芳萝赶紧躲开,藏到茗荷背后去:“花府芳萝不愿去,白府却是可以的。”
莫上岚道:“永安侯府就这样好?不如我托一托梦丽,将你嫁过去如何?”这话一说完,她便意识到这个坏嘴的丫头暗指为何,抬眼一看,果然三个丫头都捂嘴笑起来。
她干咳一声:“英蓉继续说,芳萝不许打岔。”低头继续喝粥。
英蓉继续说道:“若是没有永安侯府在后,加上这两年花大少爷名声的确难听,白淑荣在花府只怕是待不下去了。所幸咱们方嬷嬷是有计谋的,撺掇着花夫人,就将杏儿扶成了姨娘。”
茗荷笑道:“一个玲珑,一个杏儿,花夫人和花大奶奶真是有意思。倒不怕恶心了自己。”
芳萝不屑道:“什么有意思,狗咬狗,一嘴毛罢了。”
莫上岚却不在乎她二人恶不恶心,她们斗得狠了,她才有机会:“你昨日去,见着杏儿了吗?”
英蓉摇头:“杏儿如今有身份,自是不肯见我的,不过派了身边一个伺候的丫头来,赏了好些东西,我瞧着,她虽是在花大奶奶手下,日子却也舒坦。小姐的意思,我也已经传达。”
莫上岚喝完了那碗清粥,点点头:“你办事,我从来放心,能不能见到花夫人,就等着消息吧。”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果然花府就下了帖子来,莫上岚头还疼着,勉强又喝了几口汤,换上前几日新裁的衣裳,戴上数样样式繁复的首饰,差人去苏府约了苏幼向,带上三个丫头,便出门了。
再次回到花府,心中仿佛翻涌着巨浪一般,这里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也是她此生最恨,最不愿回想起的地方。
下了马车,和苏幼向一道,到了花夫人的院子,三年了,这院子一点没有变过,只或许是主人失势,安静了些。正是春末,院子里的花红柳绿,却依旧透露出萧瑟来。
莫上岚感觉,自己的指甲快要断了,手心或许已经满是血迹,但是唯有疼痛,能让她淡定下来,回到花如雪的纯真娇纵的模样。
“娘亲。”她听到自己嗓子里发出的声音。
花夫人伸手抚摸了她的脸,她感觉到脸颊的冰凉不适,却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担心道:“娘亲手怎么这样凉?”
接下来的关心,便也顺理成章。莫上岚说着心中早已经想好的话,每一个动作,都在她心中重复过多次。
然而莫上岚毕竟已经不姓花,花夫人虽然表面与她没有任何隔阂,依旧是从前的样子,但说出的话,却都已经留了心眼,并没有透露一丝一毫,给莫上岚。
不一会儿,白淑荣竟然带着杏儿过来了,面上依旧是她惯常的笑,亲近得很,却是藏着刀的。莫上岚赶紧起身:“花大少奶奶好。”
白淑荣亲自扶起她:“妹妹如今也见外了,只管叫我大嫂就是,咱们呀,还是一家人。”
这话说的,真是叫莫上岚差点笑出声来,若真还当她是一家人,怎么她回来这许多天,从不见花家的人去接她回花府:“上岚不敢僭越。”
白淑荣笑道:“瞧,你不说,我还忘了,你如今,已经改了名字。”言罢,眼角却是瞟向花夫人。
莫上岚如何不明白,这是在提醒花夫人,她是外人:“花大奶奶说笑呢,我便是再改名换姓,也不会忘记花夫人多年养育之恩的。”
只听花夫人一声轻咳,两人不敢再拌嘴,一起望去。花夫人道:“府上这么多事,都打理好了不是?还有闲工夫跑到我这里来。”
白淑荣拉过身后的杏儿,笑道:“府上事多,儿媳自不敢耽搁。今日过来,是有喜事禀报,杏儿有喜了。”
花夫人眼前一亮,忙问道:“多长时间了?”
白淑荣笑道:“竟已有三个月了,也怪儿媳,平日对她照顾不周,竟然现在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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