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夏看着蔡湛摔了琴房门出去,只能沉默地坐在琴凳上,静静呼了口气。
他只是想问问。
按直觉来讲,他觉得蔡湛和他是一类人。但几年的相处里,也许是因为太过熟悉,也许也是因为他对蔡湛这份已经模糊了的感情。只要是开口提起,便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又被猛地打碎了。
从初中到高中,他没跟蔡湛提起过一句关于这方面的话。可当他只是跟蔡湛说了半句“你要不要和我……”后,蔡湛就有些狼狈地摔门而出。
而更无奈的是,问完这句话后,蔡湛开始一次又一次地躲着他。
好,那就躲着吧。
一旦接受了现实,又进入了激素更疯狂分泌的年龄,似乎一切都像春天疯长的野草,一不小心就会到了无法控制的局面。
李建夏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但只知道,自从艺术楼开始有男生对他吹口哨起,身后跟着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了。
他犹豫着接受这些目光,渐渐开始断不掉,也不打算断。
这个圈子里的y-in郁和不安全感让他有些担心,但有时也因此松了一口气。
他能更无所谓地去接触这些人,毕竟大家都一样,没几个是带着真心来又带着真心走的。
比起蔡湛的躲躲闪闪,他能接受自己,也无所谓自己的不同。固执一点、放肆一点、大胆一点,这些李建夏都也不在意。
人们都彼此藏着真心,那么等对方也掏出心时,自己再把心掏出来给对方看看吧。
万一能遇到所谓的“感情”呢?
……
那个叫许淮阳的男生出现时,李建夏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
他站在门口,看着许淮阳和蔡湛坐在同一张琴凳上时,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失落,但失落过后,又彻彻底底地松了一口气。
琴声响着,两个人的手在琴键上飞舞。一旁抱着琵琶的安楠抬头看了李建夏一眼,想叫蔡湛时,被李建夏制止了。
他对安楠笑了笑,默默退出四号琴房门口,缓步走到艺术楼门口的台阶前,坐下。
过了一会儿,慢慢仰头,发呆着看着头顶的满天星星。
“你坐在这儿干嘛?”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人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李建夏愣了愣,转头时,看到身后一个挺高的男生,背着画板站在台阶上看着他。
“我看星星。”李建夏缓了缓神,笑道。
“哦。”男生点了点头。
高三的校服领子在夜里并不是很清楚,但李建夏眯了眯眼,还是认出来了。这人有些眼熟,似乎是楼上的美术生。
头发打了发胶,上身没穿校服,一看就不是什么合格型人才。
他跟男生对视了半天,两人都沉默着。过了一会儿,似乎是体会到气氛的尴尬,男生走了两步,在他身边的台阶上坐下来。
李建夏没少有过这种经历,便无所谓地笑笑,继续抬头放空去了。
过了几分钟,身边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男生似乎把画板放下了,从旁边的斜挎包里翻了半天,才总算掏出了什么东西。
“你吃橘子吗?”男生犹豫了一下,把一个橘子递到他面前,问。
李建夏愣了愣,然后接过橘子,笑了。
“吃,谢谢你。”他点点头道。
……
“我靠,你家蔡湛呢?”
李建夏把最后两盆花从车上搬下来,身上出了一身的汗,热得不行。
“他把你扔家里,还不搬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李建夏接过许淮阳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汗道。
祝深去附近的超市买冷饮,许淮阳一脸无奈地看着满院子的花和洒在地上的土,忽然有点想把人轰出去大扫除的冲动。
“蔡湛忙去了,今天中午回不来。”许淮阳强行忍下大扫除的念头,蹲下揪了揪花的叶子,“不过你俩是不是有毒,大老远弄一堆花儿来?哪有搬家搬了一年多了才过来庆贺乔迁新居的?”
“之前我们哪知道你俩搬家啊,”李建夏也有点无奈,干脆蹲在他旁边,“你又不是不知道蔡湛那个小心眼儿,到现在还躲着我走……靠,你都不醋我,他还躲个屁。”
“你想多了,”许淮阳想了想,说,“我觉得他可能是当年留下了y-in影,现在一见你就想起来自己以前说的‘不喜欢男的’的话,如今觉得啪啪打脸。”
“是,当年放弃了我这么好的人,最后还是跟你在一块儿了。”李建夏佯装认真地叹口气,“真可惜。”
“您再大点声,等祝深回来当着他面儿说。”许淮阳乐了,“能说出来就算你真勇士,这三十盆花的钱全给你。”
“那还是算了。”李建夏也笑,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正午的太阳挺热,李建夏跟许淮阳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就进屋了。不知道祝深是走错路了还是怎么着,买个冷饮都能买上半小时。
“你第一次见我时是什么印象?”李建夏再屋子里走了几圈,看完了玻璃柜上的照片和奖杯,忍不住问道。
许淮阳愣了愣:“见你?我都不大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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