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也会前去,是么?”
姬允闻言,皱眉疑惑地望了她一眼。瑶光嘴角轻扬,眼睫在脸上垂下一片阴影,“我只是有些想念姐姐,她是……卫公夫人。”
姬允恍然:“那么,便遵夫人之意。”言罢,似想起什么,又谨慎道,“我们这一路要多带几名医官,还有,你一定要按时服药……”
“好,我知道了。”瑶光笑了一笑,微微摇头,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姬允无奈叹了一口气,轻轻拥她入怀,“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你们母子平安。”
瑶光埋在他怀里,嘴角带着微笑,心中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个男人,究竟哪一面才是真的他?为什么他的每一句都可以说得如此真诚?她该相信她所看见的一切吗?
也罢,她从不曾真心对他,又怎么可以奢望拥有他的真情?
就这样罢,一切本应这样。
从曲阜前去东都的行程甚远,此番又因要照顾瑶光,一路走走停停,等他们到了东都已是朝会的前一天。
此时正是初秋光景,东都城中,桂子清香漂浮四溢。
他们一行足足赶了一个多月的路。这一路上,瑶光的肚子又圆润了些,虽然此行路途颠簸,但她在临行之前脉象便已稳固,又因一路事事以她为重,所以除了略有疲累,倒也未觉得身体不适。
二人入住了早已为他们备好的驿馆,歇息之后,见天边新月方起,柔光如水,便起了赏月的兴致。姬允曾随隐公拜望过东都,是以知道东都城中设有一个“观月台”,于是便着人备好车驾,携瑶光前往观赏。
“观月台”设在东都城中最高点,本是前几任天子为了让巫师占卜星相所建,但因风景独好,是以也成为贵族们时常游历之地。
“观月台”的台阶由八段长阶拼衔而成,每一段皆是五十步,乃天地大衍之数。这些台阶不知是用的什么材料,竟会在月色之下浮出幽幽水光,放眼一望,犹如天河空悬,浩荡辉煌。待行到最后,回首俯视,才发现,原来每段长阶之上刻有的花纹汇聚一起竟是八卦之象,而这些卦象随着月华明暗,若隐若现地浮动在水光之上,其景实在玄妙震撼。
瑶光与姬允上了“观月台”,但见上面也一应用铺造台阶的材料建造,并无建筑,只在正中央悬了一块隐有红色的玄石,刻绘着阴阳两仪。这两仪图旁正有几名贵族伫立言笑,见他们上来,有一人点头致礼,含笑道:“鲁公,好久不见。”
姬允与瑶光上前回礼,瑶光眼尖,一眼便看见姜宜跟在一名四十岁上下的男人身后,她隐约猜到那是卫公。果然,在引荐介绍之时她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瑶光刻意多看了卫公一眼,但见他肤色如蜜,虽然容貌尚可,但谈笑之间眼角沧桑难掩。她心中正略有喟叹,却忽然感觉到有人看她,她将将抬眼,便蓦然与姜宜的视线相对。
姜宜一双的丹凤眼半眯着,视线在她的肚子上停留了一瞬。瑶光眉心一蹙,见她含笑与卫公悄声说了几句,卫公点了点头,她走出来,向姬允微微欠身一下,柔声道:“小童有一事相请,但望鲁公首肯。”
姬允连忙抬手虚扶,笑道:“卫公夫人多礼,有事直说便可,寡小君自当勉力应承。”
姜宜垂眸莞尔:“鲁君豪爽。小童想同鲁公借得尊夫人片刻,以令我们姐妹相叙。”
姬允回眸看了瑶光一眼,见瑶光微微一笑,他颔首道:“卫公夫人自便。”言罢,与另几名诸侯走到一起谈话笑言。
月色肆意铺散,华光一脉盈盈。瑶光与姜宜走在一起,青丝被凉风徐徐吹拂。虽然她已经计划过要见她一面,但却没料到这一面会比预料中来得快。她凝眸看着姜宜,她想,从前,她是恨她的,可这仇恨,到了今日相见,不知缘何减了几分,但却又多了一些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情绪。
察觉到她的目光,姜宜回眸过来,唇边有一抹意义不明的笑,“你在看什么?”
瑶光弯唇,“你刻意唤我出来,难道不是有事相谈么?”
“你还同以前一样。”她睃视了瑶光一眼,诡秘一笑,“我听闻,君父重病,所以这次未曾前来,想必,诸儿也不会出现了……”
瑶光皱眉,眼中有几分不解。姜宜唇边带着讥诮,缓缓扫了她的肚子一眼,伸手出去意欲抚摸,被瑶光下意识抓住手腕。她微微抬眸,眼底阴沉尽显,“你以为,你和诸儿那些龌龊之事,当真无人知晓?你这次前来,想必也是为了见他罢?”她顿了一顿,又垂眸,凝视着瑶光的腹部,声音又低又轻,似是在潮湿阴冷的废屋上迂回攀行的藤蔓,每生长一分,就会夺走更多的温暖。“你这肚子,有几月了?它真正的父亲又应该是谁?”
瑶光心中蓦然沉下,面色渐渐苍白起来。是的,她前来东都,未尝没有期望过能够见诸儿一面,可是,那仅仅是出于想念,再无其他绮思。自那夜私奔失败,她就死心了,如今她想要的,不过是与齐公同归于尽。若非在这个时间怀孕,又自以为亏欠姬允,她可能早已被仇恨主导,狠心下毒。腹中的这个孩子,是她唯一能补偿给姬允的,可是她的愧疚,原来在别人眼里却是这样的谬论……瑶光咬了咬唇,冷冽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姜宜挑了挑眉,唇边笑容更甚,“我以为大家会心知肚明的……”
瑶光一下甩开她的手,目光如炬,声音阴冷至极:“你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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