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空空荡荡,他的人质已不见踪影。
“别动,”枪口无声无息顶上后脑,江停冷冷道:“不然开枪了。”
车声颠簸轰鸣,但这一方小小的空间却像是凝固住了,短短几秒比几个世纪还漫长。终于闻劭笑起来,似乎非常无奈,说:“是我的错,我早该想到要制伏你没那么容易。”
江停说:“没关系,我也没想到你会自投罗网。”
江停一手拿枪一手搭着方向盘,三年前车祸留下的应激后遗症不再对他j-i,ng湛的车技造成任何影响,吉普顺着狭窄的山路向前平稳飞驰。闻劭身体随颠簸微微晃动,车窗外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玻璃中映出他半边含笑的脸,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冰冷的枪口正顶在自己脑袋上一样:
“是吗?”他说,“你想错了。”
话音未落,他突然扭头夺枪。这个举动与自杀无异,砰砰两声枪口走火,子弹紧贴着他自己的太阳x,ue打穿了车顶!
江停牙关一紧,枪已脱手,在后坐力作用下跳至半空。闻劭伸手去夺,江停一肘狠狠将枪撞飞,“砰!”第三声走火,子弹掠过江停鼻尖哗然打碎前窗,枪身飞至后座!
闻劭夺枪失败,反应极快,老虎钳般的手就去抓方向盘。
夺枪和抢方向盘,这两个举动都不啻于疯子赌命,换作任何j-i,ng神病程度不那么重的人来都办不到。然而这时冷不防江停猛踩刹车,吉普戛然停住,巨大的惯性让闻劭身体前倾,额角撞上了仪表盘;稀里哗啦巨响中只听喀嚓、喀嚓——手铐闪电般锢上了双腕!
闻劭一起身,右肋蓦然剧痛,低头只见江停正从他肋下拔出一把血迹斑斑的小刀,随即二话不说更用力地捅了进去。闻劭在鲜血喷涌中发出一声闷哼,紧接着被刀锋抵上了咽喉。
“我想过很多次,如果有机会的话,最好能把你凌迟弄死。”江停淡淡道,“你想给我这个实现心愿的机会吗?”
闻劭不断吸气,随着这个动作,刀锋在他咽喉上划出了一道道细微的血痕。终于他长长笑叹了口气:“你刚才就应该先下手打断我两条腿的,再不济废掉两只手也好,早干什么去了?”
吉普车停在狭窄的山道正中,一侧是悬崖石壁,另一侧就是陡峭深渊。江停的双眼在黑暗中森然发亮,说:“我确实很想这么做,但万一把你弄死了怎么办,那些运毒渠道、协从人员、内部上下线,当初在美国谁帮你研究出的蓝金分子式,这么多年来销往东南亚乃至北美的走私路线,难以计数的重量级情报,由谁来交代呢?”
警车内,手机转接的通讯频道中,江停的声音在滋滋电流中响起:“……现在你的命,可比我值钱多了。”
吕局眉心一颤。
车窗隔不断激烈的枪战,黑夜中只见冲锋枪不断狂喷火舌。穿防弹背心的特警一层连着一层往前压,那三辆防弹车已经千疮百孔,活活被打报废了,毒贩们却还在以车身为掩体不断负隅顽抗。
“狙击d点回话,狙击d点回话——”
“d点已做好准备!”
“开火!”
一名毒贩刚从打开的车门后探出头,还没来得及扔出土制手榴弹,一枚狙击子弹便穿越茫茫夜空旋转飞至,瞬间洞穿了他的头颅。
滴溜溜——手榴弹随尸体同时落地,四秒后,整辆车在气浪中爆上了天!
爆炸让漫天碎石当空而下,哗啦撒得满地都是,正蹲在拆弹警戒线外的的魏副局和陈处齐齐一缩头,被砂土洒了满脖子。
“呸呸呸……”“咳咳咳!”两人正狼狈不堪抖衣领,突然只见远处隐约有了动静,防爆小组正同时雀跃起来。几秒钟后,步话机中响起了兴奋的汇报:“指挥中心指挥中心,第六处引爆点已顺利拆除!”
俩领导血压同步飙高,双双开始摇摇欲坠,那个姓杨的现场指挥员差点没给他俩吓出魂来。
“老陈快去汇报老吕!”魏副局当机立断:“让防爆小组立刻开始清除所有炸药!”
陈处哎了声,这时候再也不见当初省厅特派专员的架子了,动作灵活得像只剁了尾巴的兔子,跳起来撒腿就奔向警车:“吕局吕局!拆弹现场传来消息——”
他的声音突然停住,只见吕局直勾勾盯着车前窗,远处毒贩那辆车爆炸后正熊熊燃烧,火光倒映在老局长浑浊的瞳底:“……不好。”
陈处:“啊?”
吕局缓缓转头,陈处与他面面相觑,只听他终于嘶哑道:
“……刚才的爆炸,好像响了两声。”
·
枪战似乎离得很远,被树林间的簌簌风声一卷,便消失无声了。
“你想让我交代吗?”闻劭黑色的眼底浮现出戏谑:“可是就我对大陆法律的了解,我的罪名足够被枪毙一百零八个来回,即便配合警方调查,也绝不可能换来死缓,老实交代又有什么意义呢?”
江停平淡道:“或许可以帮你把枪毙换成注s,he,至少能死得有尊严一点。”
闻劭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那你不如现在就一刀捅死我,或者慢慢捅死也行。死在你手里我最有尊严。”
两人彼此注视,半晌江停缓缓一笑,只是那笑意y-in寒得令人骨髓发冷:“别担心,警方会有办法撬开你这张嘴的。”
他拉起手刹,准备发动汽车——但突然闻劭喝道:“等等!”
江停挑起眉。
“你想让我交代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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