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崔玉并没有多开心,只说了一句,“你消停点,别给嘉树招敌。”
一盆凉水冲着大房头顶泼下来,他哦了一声,很失落地问,“小玉儿,我是不是真拖累你们了?”
崔玉看着手机上的短信深深叹了一口气,脱衣上床陷入梦乡。
次日,伍苇一早来电话要求去公司开会,她邀请了几个比较重要的投资人一起讨论杭城的事情。
她急匆匆起床,把头天做好的分析报告拎着,一路飞奔去机构总部,会议室里闷了一天。
“一起吃饭?”伍苇伸了个懒腰,全身骨头吱嘎乱响,“我讨厌开会,没完没了,谁都不能说服。”
崔玉埋头收拾资料,“不用了,我要回去看嘉树。”
伍苇有些八卦地蹭过去,“老崔,听说你们昨儿动静有点大啊。又是打架又是报警,还把房家那个老佛爷都惊动了。什么时候跟大房又搅合一块儿去了?”
她皱眉看她一眼,“凑巧。”
“哈哈,凑巧?”伍苇挥手表示不相信,“你信?我才不信。老实交代呗,你们是不是又好上了?”
崔玉用资料拍拍她的头,“老实交代,你和你老公是不是又在背后开我赌盘了?这是赌的是什么?赌注多少?你押了多少?”
伍苇捂额,“亲,你怎么能把人想得那么坏呢?咱们可是比亲姐妹还要亲----”
“是吗?那我就要找你姐问问了。”崔玉拎着资料出门,“我先走了,你负责说服他们,我才能去做下面的工作。”
“嘿,你到底是回家还是去找大房啊?透个气儿呗!”
崔玉急匆匆进电梯,将伍苇不死心的声音关在身后。
和人太熟了就这点不好,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便全世界都知道了。
她去地下室开车,冲上大路后开到十字路口,左转出城回家,右转进程去医院。红绿灯变幻,变道去右转的方向。
毕竟要去拿保温桶。
大概,大房目前的价值也就和保温桶相当,吧?
老赵说话是难听,但也有道理。
大房对着镜子收拾了一番,展现男性的魅力把小玉儿迷得七荤八素才好。
病服换成了常服,头发请理发师上病区服务整理得妥妥帖帖,另外调整了一下表情和神态。
镜中人不笑的时候颇有几分霸气,笑起来却十分可亲。
他想想老房,一般不咋笑也不咋怒,但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两股战战。
哎,算了,跟自己老婆搞什么心理战术呢?
下午四点,护士来问要不要订餐。他说不用了,等会有人来送。
下午五点,隔壁房间传来隐约的饭菜香气,陆陆续续都在进食了。
下午六点,护士很关心地问吃了没有,要不要先来点儿粥垫垫。他说不用,等女朋友送好吃的来。
护士妹妹们嘻嘻哈哈问八卦,女朋友啊?真女朋友还是绯闻女友?
他嘿嘿笑,让保密啊,吹了就一辈子单身汉了。
下午七点,饥肠辘辘,还得把场面撑起来,谈笑如常。
老崔真狠心,说了来又不来,居然把他饿成那样了。
眼见时间走向八点,全身没力气了。
病区九点关闭,看来又要想办法混出去的一天。所以说住院就这点不好,被管得死死的。要不还是搬公寓里去好了,自在,再想办法把老崔哄过去。只有两人在房子里,他说点儿好话,放点音乐,展望一下未来,岂不是能争取一个吻?
想象是美好的,就是不知现实会如何。
崔玉来电话了,声音有点冷清。她道,“病区这个点没关闭吧?我在住院部楼下等你,你把保温桶拿下来。”
这是拿了东西立马要走的架势,然大房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他期待了整整一天,拒绝了宋海平和高长青的无数个电话求助,又给白女士叫了一番苦,岂能白费?
拎起桶子,最后对着镜子拉了拉衣领,半撑着拐杖往楼下走。
崔玉穿着深色的大衣,双手抱胸,在廊柱下方走来走去。
大房收起欢喜之情,清了清嗓子,将面部表情弄得略深沉一些。老赵说,所谓男性的魅力,金钱和权势是不二的法门,但老崔明显是得道高僧,这两样都不管用了。对付这样的人,得回归本源。她好的是大房年轻时候二傻子那一口,勉强能算是单纯;可现在大家都大了,再玩那一套就过时了,得展现雄性的力量。
不太爱笑,沉稳,说话行动果断。
“老崔。”他唤了一声。
她抬头,脸上些许疲色,可见是真累了。
“才下班呢?”他问。
她点点头,伸手接了桶子,“开一天会,刚才歇一口气,嘉树就来电话了。再过一个小时他该睡觉了,我得给他讲故事。”
说完,转身要走。
大房跟上去,小腿拉扯有点痛,忍住道,“你吃饭了没?要实在太累找个代驾呗。”
“回去吃,误不了。”
“我送你出去。”他道,“这边晚上路也不是很好走,得小心一些。”
她没拒绝,顿一下后放慢了速度。
大房松了口气,果然是烈女怕缠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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