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答。
韩津找地方停车。
林善以为他借着吃饭的名义,会跟她商谈严肃的事情,意料之外他一字未提,只问近年她做了哪些事,认识了什么朋友。
她简言答着,也没有说谎的必要,一顿饭吃得心思难辨。
吃完饭韩津送她回去,让她先在车内等,自己临时见了个人,在路边只停留一会,很快往回走。
远远地,林善从后视镜里看见他拎着什么东西过来,待走近了他从一边上车,她也没瞧清。
车内本安安静静,混入了他的气息,她难以平复。
“一开始就想学法?”边上的人突然出声,似是在延续之前的话题。
林善看向窗外的霓虹街灯,“感兴趣,顺便考了证。”
他话里有话:“现在学有所用了。”
她并没逃避这个话题,“所以你是来劝我的?”
“不是。”
林善将头转向他,见他表情真诚:“你想做什么事,我都不会阻拦你。”
她轻笑,认真看着他问:“哪怕现在我往他身上插一刀?”
“你不会。”他很笃定,手按在那叠纸上,“你已经做足了准备,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林善垂眸盯着那叠黑料证据,自她当年接收韩齐深那笔钱起,就一直在等待这一天,让他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果然多行不义必自毙,时候还未到来,他已经由天收走了健康,林善庆幸他还活着,活着才能看到怎么被报复,这些证据又是怎么被揭发。
韩津忽然倾身,看着她的脸问:“你准备这个多久了?谁在帮你?”
她忽视他的目光,垂眸说:“没有谁,我一直在准备,一直在等,终于让我等到了。”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这时候?”韩津翻到某一页指给她看,“你不傻,我爸找人打你爸的事,你在那一年就已经调查清楚了,还能顺着这一点挖出不少,为什么那时候不报复他?”
林善好笑道:“这是我的事,我想什么时候做就什么时候,结果都是他该受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他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如果我爸那时候出事,即便不是我自己想出来,也会被组织驱逐。”
林善沉默无话,过了会,她抬头笑笑:“你以为我是替你考虑?你想多了。”
“的确是我想多了。”他的目光凝于她的侧脸,却不受同等的对视,继续说,“那两年,你一直不接我电话,其实也是受到他的威胁,因为拿了钱的那份协议?”
林善果断道:“不是,发生了那种事,你设身处地想一想,以为我还有心情跟你联系?”
他不死心:“那等我出来时候呢,你知道我放不下你,不借着我来报复他,反而在外面躲了这么多年。”
“我证据不够,不是你爸的对手,更何况我还是个学生,我只想好好读书,即便要用手段,也不会像他那样,利用你来威胁。”见他有了动容,她又加了句,“你不要想多,我只是不想把别人牵扯进来。”
她口中的别人,除了他,还有谁。
“所以你等到了现在?在你已经有了能力,而他没多久日子的时候打击他,借此发泄你报复的快感?”
“你知道吗?”她露出一丝畅快的笑意,“我看着他在床上起不来的时候,心里别提多爽了,他就算那么死去我都觉得便宜他。”
韩津没有评价,他坐回身,林善深吸气道:“所以你问我这么多,是觉得我一直在替你考虑?”
韩津仰头,手掌遮住双眼,而后往下刮脸,侧头看她:“当时在机场,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林善眨眼回想:“什么话,那么久不记得了。”
他足足盯了几秒,看不出她说的是真是假,还想说什么,最终放弃。
车到她酒店楼下的时候,林善的手放在推门把手上,想了想说道:“他罪有应得,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他能在痛苦中死去。”
她的手抓得很紧,这番话也没敢看着他说,尽管她不知道他听了是否会有愤感。
韩津回她:“我说了我不会干预你,但他既然是我爸,你只要起诉,我还是会站在他的立场配合你。”
林善听了一言未发,她从回来之前,就预算到会有这么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下车关门时,韩津递过来一个食品袋子,作势给她。
林善之前如何也看不清,这会儿辨出上面的商标牌,顿时恍然大悟,又暗叹他还记得这东西。
“晚饭也没吃多少,回去填点肚子。”他朝她递了递。
林善短暂犹豫,才伸手接了过来。
然后关上门,目视他的车影消失在街头。
等电梯的时候,林善捧起那袋还热乎着的板栗饼,闻着清甜的饼香,想起他先前在街上跟人碰面,估计是私下托人去买的。
他其实不知道,她并不是很喜欢吃这个。
过去,是因为身在福中,与之有关的所有事都成了美好。而再美好的事,一旦内因翻覆,也会成为最不愿回忆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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