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聂因便一副困倦的模样,回了自己房间。
玄獬没有离开,也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化出原形----一只半大的独角鳞翅兽,扇了扇翅膀,盘身卧在聂因的房门口。
次日聂因出门,险些一脚踢上门口的妖兽。
玄獬睁开眼,起身又变为平日里的少年模样,他看了眼聂因的装束,朝她问道:“师父这是要出门?”
很少见聂因穿除了玄黑以外的颜色,她眼下一身银白,看起来没着黑色时那般诡秘,却更多了几分高不可攀的冷然。
这是聂因的渊主神袍,她穿过的次数很少,这一次也是因为要去拜访一位很少露面的渊主。
“对,你怎么还在这?”聂因以为这家伙不会在这待很久。
玄獬却没有回答,只是问她:“那……师父还会回来么?”
聂因想了想道:“不一定。”
这个绿洲只是她暂居之处。住的久了,想换个地方住也很正常。
“那我之后要怎么找到师父?”
“你找我做什么?”
玄獬脸上一下子难看了起来,他看得出,聂因是真没把他考虑在内,就好像他这个人对她来说可有可无一样。
他们相处这么多年,便是养只普通兽类,也该有了感情罢?难道这人的心,是石头做的不成?
“自然是我的实力还不够,想着以后若是碰着难缠的对手,再向您求教破法……”
聂因摆摆手:“若我在,你永远都会有难以解决的对手。”
至高之道,也至孤,从来容不下第二人。
玄獬一连说了好几个理由,都被聂因驳回,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聂因离去。
聂因离开了轮回世界,便径自前往刑渊。
刑渊魏帝,同聂因一般,也是元世时期诞生的渊主。只不过她身为刑渊之主,同时也司掌众神渊刑狱。
魏帝瞧着气质阴冷让人生畏,这刑渊却被她打理地如同仙境,缥缈出尘。
“聂帝既是来了,那便请罢。”魏临抬手,召出一座神狱大殿。
破空之力,几乎每一个渊主都具有,像聂因这般从现在破空回到元世初期的,不少渊主都能做到。
但即便是渊主,也不能随意破空,倒转空间,更改轮回轨迹。
聂因跟魏临其实也算老相识了,她自来不是循规蹈矩之人,时常在魏临的原则底线边缘徘徊,没少被她关进神狱大殿受罚。
“这次得关多久?”聂因作为大殿的常客,听到魏临的话,不慌反笑问了一句。
“比上次长一倍。”
魏临于刑罚之上,自来说一不二。这次却是例外。
聂因的刑期还未到,她便被放了出来。
问了刑渊的司命使,方才得知魏帝自入轮回世界,临行之前,下令将聂因等受罚者提前释放。
聂因再次回到大荒,距离上次莅临的时间已过去了数百年。
大荒灾难频发,百族林立。她离开那会儿,百族之间还为了生存资源争斗不休,如今却都被统一归入妖帝座下。
聂因找到当初曾暂居过的绿洲,意外的是这里面竟然被打理地极其干净,好像有人长期在这居住一般。
她推门走进木屋,只见堂中亮着烛火明光,一玉冠长发,身形高大的男子背对着她,坐在那里,极为耐心地在烛台上挑着灯线。
“谁?”那人似是没想到这里会有他人突然进来,听到动静,便起身回转过头。
下面的质问却在他看到聂因的一瞬间,被堵在了喉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哑着声音唤了一句:“师父。”
聂因离开数百年,玄獬便在这绿洲木屋守了数百年。
不管外出多远,每到晚上玄獬都回返回木屋居住。
“你终于回来了。”
聂因这次依旧不能久留,在绿洲待了几日便离开了元世初期的大荒世界。
而这一走,就再也没回去。
玄獬巫族新任大祭司招揽旗下,那位女祭司曾为玄獬所救,原是巫族放逐的罪人,却不知怎地又翻身成为巫族万人之上的大祭司。
玄獬带着巫族,征战四方,直至百族归臣,争乱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大荒,终于趋向平静。
又不知过了多少年数,玄獬脱出轮回,重返情渊,其后历史果真如窥世银镜中所展现地那样发展下去……
聂因手指拂过袖口的异兽图纹,不禁想起在大荒养小崽子的那段时期。
谁能想到在外面横行凶戾的恶兽玄獬,幼崽时期,还做过“牧马官”,替她豢养一群天马?
回神之时,聂因发觉自己已然下了召令,命替她掌管轮回世界众生生死的异兽玄獬,从轮回世界返回情渊。
距离上一次传见玄獬,已过去许久,好在玄獬并未违抗召令,收到之后便立刻回了情渊。
聂帝王座之下,高大的人影直挺而跪,明明是臣服的姿态,却让人感觉不到他的依顺。
第67章 完结篇·孽生姻(4) ...
“玄獬?”聂因唤了他一声。
回应她的却不是当年那声“师父”, 而是尽显距离的“帝尊”。
若是没在窥世银镜里看到玄獬,也不曾破空回到元世初期, 在轮回世界见到幼年时期的玄獬, 聂因确实没有这些记忆,也不知她跟玄獬会有这样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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