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见状忍不住“扑哧”一声,惹得池意和白了她一眼。
“你去厨房取点吃的给表少爷送去,别让人说我不懂礼数,怠慢了他。”
小丫头应着去了,临到门口又回头嬉皮笑脸地问:“那要不要奴婢告知表少爷,小姐一会儿便去呢?”
“呸,要你多嘴!”
池意和脸上腾地飞上红霞,她自己也委实不知道要不要去会一会阑风。
自上回同池渊在书房夜谈后,她仍是不曾同阑风见面。每回阑风来了,池渊就叫人同她说一声,至于是否出去倒从不强求。意和听池渊含含糊糊地提起,说道阑风近些时日每回来并不提大荒城的权利归属,却有意无意地打听她的消息,也不知心里怎么想的。
大荒城在润雨的治理下日益繁盛,百姓安居乐业。池意和纵然不喜欢润雨也不得不承认,这人实在是太适合这个位子了。两年多了,这新任城主好像除了打理城中事务就无别的事可做,连个侍妾都不曾纳过。城中官宦夫人都在纷纷猜测,这新城主怕是个断袖吧?
池意和隐隐觉得他应当是在等百花村的那女子回心转意,但也仅只是猜测而已。阑风当年对流光爱得神魂颠倒,如今尚能调转方向一心追求于她,那么谁又能保证润雨身居高位还能初心不改呢?
她想起当初同流光的种种,叹了口气。若非那晚她将流光独自留在九宫林中,这二人怕也是成就不了这一段缘分吧?说不定她那时候将流光送回了百花村,从此两地隔绝来往,一切都不会发生。但是回过头一想,流光如今可不就在百花村承担着她的职责,听说倒有些先花圣的风范。事情好似又回到了原点。
她哪里知道这所有的一切本就是游氏等人精心谋算的结果。即便没有那晚之事,流光迟早都会见到润雨。
“罢了,去见一见又何妨,又不吃人!”
池意和胡思乱想了许久,终于下了决心,叫人拿衣服给她。
不料进来的仍是原先那丫头。池意和不由挑了挑眉,问道:“你姐姐们都没在?”
小丫头促狭地眨眨眼,取了袭鹅黄的齐胸襦给她,笑道:“姑娘穿这个更能显出娇媚多姿,风一吹便是活脱脱的一个凌波仙子。”
池意和摇摇头,径自去拿了平日里常穿的胡服:“我还是更习惯这个。”
小丫头服侍她穿上,又替她梳了发,簪了钗。池意和揽镜自照,英气勃勃,仍是那个不招人喜爱的女中侠士。
她不由苦了脸,眼光瞥向刚才被她撂下的那件齐胸襦。
“表哥应是更青睐那样打扮的姑娘吧?当年的流光虽然衣饰不甚华丽,却一看就婉约明媚……”
想到当年,她气恼地坐直了身子:“我便是如此了,爱谁谁!便是孤身一世,我也没必要为了他去模仿别人。”
小丫头很是懂得察言观色,转身找了件轻红的薄绡纱衣给她罩在外裙上。那纱衣薄如蝉翼,轻若无物,淡淡的红透出里层的浅黄,在好似秋天透过树丛的一缕日光。
池意和惊觉自己神思不属,不由又羞又恼,再不逗留,快步走了出去。
阑风在前厅已经坐了一个时辰了,桌上的桂花糕早已罄尽。他望望屋外,快正午了,意合再不出来的话,他总不能让人觉得自己是想骗一顿饭吃。
他这两年别的没什么长进,耐心倒是应有尽有。有时候人可能有些犯贱,当初意和围着他转的时候他眼里无论如何容不下她。后来意和再不缠着他,他竟若有所失起来,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了点什么。
他今日存心挑了舅父不在的时候上门拜访,就想看看池意和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他这表妹仍然闭门不出,那么可能他真的挽回不了她的心了。这也是他自己活该,当年他对她弃之不顾,风水轮流转,也该轮到他被嫌恶了。
厅外桂子金黄,馥郁的芳香被风携带着,从敞开着的轩窗源源不绝而来。阑风百无聊赖地盯着一支堪堪探入窗内的树枝,油绿的叶片间缀满了一粒粒金色米珠,沉沉甸甸挤挤挨挨,好似不堪重负。
清风过处,那支桂花轻轻一摇,一张笑靥从面前一闪而过,又没入了桂花深处。
那是他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神态。一晃眼两年过去,他的心境已然沧桑,她却还是那个恣意昂扬的她。
“表哥别来无恙?”
阑风兀自对着窗外怔怔出神,耳边听见池意和那爽朗的嗓音想起。他猛地回头,那个两年多都不曾见面的姑娘正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仅隔着一张桌子。
“意和……”
他近乎贪婪地打量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曾几何时,他已经那么在意她,那么小心翼翼地生怕她将他拒之门外。
她还是一副利落的模样,好似出了门就要上马冶游一般。只是她原本最爱艳色衣衫,这回着装淡淡,好似万千金桂中的一株银桂。平日里他一定觉得银桂寡淡,但此时看来,竟是不一样的脱俗。
她那骨子里无法改变的英气勃发,此刻被笼罩在那件清淡的水红纱衣下,若隐若现。妩媚,但又深具风骨。她分明还是那个池意和,却多了一些他不懂的味道。
这些日子阑风在萧篆的安排下见过不少闺秀。约莫是侄子即将出孝的原因,这位做三叔的越发操心起来,开始有意无意地带他四处赴宴。城中世家也知道这份用意,于是也纷纷配合。只是那些姑娘不知从哪儿知道了阑风曾经思慕流光,悄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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