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树是她们中间的平衡杆,胆大脑热的时候就敢奋不顾身,而当血气褪去的时候,又会瞻前顾后,畏畏缩缩。
-小可今天吃饭了吗:为什么突然想辞职?
-阿树今天戒酒了吗:每天都过得千篇一律,没有新意。
-小可今天吃饭了吗:辞职后想做什么?
柳千树倚着床头想了一会儿。
-阿树今天戒酒了吗:没想好。
-小可今天吃饭了吗:那不行。
-小可今天吃饭了吗:你得先有个n.
半分钟后,罗锦冒出来。
-罗锦今天睡觉了吗:如果你辞职了,可以来找我。
-小可今天吃饭了吗:你那里和服装店有什么差别?
-罗锦今天睡觉了吗:我这里…有酒;服装店…只有咖啡和奶茶。
-小可今天吃饭了吗:/发怒
-小可今天吃饭了吗:你们以为这个群名片设着玩的???
-小可今天吃饭了吗:@阿树今天戒酒了吗
手机那头,正在呷葡萄酒的柳千树不敢出声。
-罗锦今天睡觉了吗:看我的群名片,我要睡觉了。
-罗锦今天睡觉了吗:我没开玩笑,树树你明天来找我一趟。
-罗锦今天睡觉了吗:@阿树今天戒酒了吗
-小可今天吃饭了吗:那我呢?
-罗锦今天睡觉了吗:你周末再来。
-阿树今天戒酒了吗:有大事发生?
-罗锦今天睡觉了吗:来就知道了。
-阿树今天戒酒了吗:明天几点?
-罗锦今天睡觉了吗:晚上十点。
-阿树今天戒酒了吗:你要我死?
-罗锦今天睡觉了吗:我会让人去接你…傻子!
-阿树今天戒酒了吗:/撇嘴
-小可今天吃饭了吗:睡觉啦大哥们~晚安/抱抱
-阿树今天戒酒了吗:晚晚/月亮
-罗锦今天睡觉了吗:安安/亲亲
* *
第二天下班,柳千树坐在“少女屋”看书,等到罗锦给她打电话“接你的人到了”,才急匆匆地放下手里的书,收拾背包准备离开。
玻璃门在这时候打开,一阵冷风忽的吹进来,下一秒又被大门阻隔。
柳千树还不知道接自己的是谁,只是凭着经验猜测不是缨和就是阿勋,不是阿勋就是以立,于是头也不回地说:“再给我两分钟!”
“你还唱歌呢!”清姐从里屋切了水果出来,往门边看了一眼,伏在柳千树耳边说,“还是个大帅哥。”
柳千树心里有了个准儿:“那是缨和。”
她为自己没有把阿勋和以立归为“帅哥”而愧疚瞬间,收拾好后一面笨拙地将包挎到肩上,一面转身:“嗨缨和……”
“缨和”丢下一个冷漠的背影迈到走廊上,柳千树怔了一怔,和清姐告了别:“走啦!”
“晚安。”
走廊上灯光昏暗,但借着店里的明亮,柳千树勉强可以辨认出那张脸。
“顾……”她的嘴巴鼓了鼓,“顾先生……”
顾屿杭垂眸看她片刻,随后环顾四周一圈,肘关节微微屈起:“走吧。”
“没事,我有手电。”柳千树从包里翻出一个小手电,还没等开关开启,便被顾屿杭一只手摁了回去,摁完了,顺势牵起她戴着手套的手往前走。
“慢点!”柳千树被他吓得径直蹦下一个阶梯,“你能不能关爱一下弱势群体?”
顾屿杭停下脚步,右臂好像撞上了她的脸颊,只见她捂着脸俯下腰,看样子有苦说不出。
大街上人来人往,对于柳千树而言是一片昏暗,但对于大多数正常人来说,这点光线足够看清眼前的场景。
当好奇的目光越来越多时,顾屿杭的心里愈发地烦躁不安。
所有人的目光穿心掠肺,好像都在苛责他:“你怎么把人家女孩子的脸给撞了?”
他不耐心却又无所适从,只得弯下腰:“你没事吧?”
“有事。”
“什么事?”
“你放开我,我自己打手电筒。”
顾屿杭这才意识到还拽着她的手,急忙松开了。柳千树终于直起腰来,甩了甩骨头都快被捏碎的关节,再次从包里掏出手电,像pēn_shè防狼喷雾一样,突然间打开,把顾屿杭吓愣了一霎。
她似乎可以借着那点亮光看到他脸上瞬息而逝的受惊,内心一下子平衡了不少,嘴角露出一点憋不住的笑意。
“走吧。”
“……哦。”
顾屿杭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看她循着脚下的光圈,仿佛整个世界都放那上面,亦步亦趋地往前行。
不知为何,烦躁依旧还是烦躁,却被一股柔软的安宁磨去了些许尖锐。
* *
柳千树虽跟着光圈走,却也走得并不缓慢。
两分钟左右,她走到马路边,停下来问道:“你车呢?”
“在对面。”
“……你故意的。”
顾屿杭懒得理她,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夹住她的手臂,拖着往马路对面走。
这一回,他好像被吓怕了,走得很耐心,甚至有那么几步,柳千树还超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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