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搭了隔壁大叔的骡车到了镇上,再辗转往城里去坐火车。向舒青看小丫瞧哪儿都新鲜,干脆带着娘俩儿在城里逛了逛。
“这楼房可真好看,爹,以后咱们也住楼房吗?”
“对,咱们也住。”向舒青怕小丫被人潮挤走,干脆将她抱起来,“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让你娘给你买,她现在可是财主了。”
“你乱说什么呢。”花勤娘轻轻拧他,财不露白的道理竟然一点儿都不懂的么?
“说笑说笑。”向舒青讨好的晃了晃媳妇儿的手,转向一条小道:“我记得这边有家首饰铺子,给你买对儿金耳环好不好?”
他有些歉意的解释:“你从小和我一块儿长大,该有的三媒六聘我竟是一样儿都没给你。我现在身上现银不多,估计也买不上大件儿。就一对儿金耳环,以后再慢慢添置其他的可好?”
“你别破费了。”花勤娘鼻头发酸,扯着他不让他进去,“有钱留着给小丫买吃食新衣裳吧。”
向舒青却是不依:“我自然留了花费给小丫买东西,可你是我媳妇儿,我就该给你花钱。”
花勤娘想说他都把所有积蓄给她了,张了张嘴又怕被人听了去惹来麻烦。向舒青先一步堵了她的话:“那些本就是给你的家用花费,我可不会再要回来。女人家手里有点子钱心里才不会慌,和我给你买东西是两码事儿。”
这话说到她心坎了去了,花勤娘抿了抿嘴,到底没有再拒绝。向舒青挺高兴的替她挑了对儿耳环,就是最普通的韭菜边儿圆环,她却觉得重逾千金----并非是因为它能值几个钱,而是花勤娘终于相信,这辈子的向舒青和上辈子完全不同,是个会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的男人。
霍宁姬想的却是难怪后世有人说“包”治百病,只要女人家没绝情,送礼物绝对是修复感情最好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感受到花勤娘心中的欣喜,他再接再厉的拉着人往巷子里走。只是这回并不是再买礼物,而是进入正题----他得指引着这位气运之子开始做她该做的事儿。
巷子深处有个老人在摆摊,都是些古朴破旧的书籍,并几个简陋的木盒子里头看不出形状的金属块儿。向舒青蹲下来眼神发亮的看了看:“这可都是古董啊。”
老人耷拉的眼皮抬了抬,并没有说话。
他不以为忤,亦并不先询价,而是问道:“老人家,这些都是能当传家宝的东西,怎么这样摆出来卖?”
“家里孩子都快饿死了,死守着这些有什么用?”
他声音沙哑,有些麻木,又有些愤慨。向舒青想了想,叹了口气:“我身上的钱不多了,都给您,您看着能值哪样,就把哪样给我,您看行不行?”
他将最后十几个银元一股脑儿的掏出来放进老人手里。大约没想到他如此干脆,老人愣了愣,面上露出些惊讶和感激。向舒青却似心满意足的抬头笑:“我知道这些钱根本抵不上这里头任何一样的价值,您看看哪样能割爱,就舍给我吧。”
“你这后生……”老人有些无奈的摇头,将地上的东西全给他:“盛世古董乱世黄金,我这辈子怕是等不到盛世了,留着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我该谢谢你,至少让我一家六口人能多活一阵子。”
他慢慢走远,身影消失在巷子尽头。花勤娘本就心软,并不责怪向舒青乱花钱,只是有些好奇的问他:“这些东西----真的很贵重?”
向舒青认真点头:“这些书籍器皿见证了历史的进程。虽然对于个人而言只能观赏,在乱世中抵不得一口吃的,可对于咱们国家,咱们民族来说,却是让子孙后代知道祖辈荣光的最好证明。”
花勤娘听不太懂,向舒青也不多言,只舔着脸笑:“我的车费被花出去了,媳妇儿能不能支援点儿?”
他做了个窘迫搓手的动作,逗的花勤娘直笑:“那用你这些东西来抵债呀。”
话是真么说,不过是她替向舒青将东西放在玉牌里收好罢了。只是这些古董进入储物空间的瞬间,有一道明显的灵力波动从器物之中散出来,将玉牌滋养的与花勤娘更亲近了许多。
“咦?”她惊讶出声,脑中闪过一道讯息。原来这些古物在时间长河中保存,多少都会蕴含些香火之灵。花勤娘将它们保存起来,也是功德一件,作为报答,它们会释放蕴含其中的灵气,反馈给这个庇护它们的空间。
她将这发现告知向舒青,他也忍不住啧啧称奇,复又开心道:“这倒是两全其美了。”
花勤娘笑着点头,发觉自从向舒青回到家,仿佛一切都顺遂起来。两人带着孩子在城里转了两圈,有意收了几件价格不贵的古董,才心满意足的踏上了前往平城的火车。
这是小丫第一次出远门,而花勤娘上辈子虽然去找过向舒青,却并没有坐车的钱,几乎是带着女儿一路走着过去的。母女俩在车上看什么都新鲜,向舒青便笑着与她们讲解。
同车厢的人看他们一家三口亲密无间的样子便忍不住搭话:“你们这是去平城投亲吗?”
霍宁姬看这人一身长衫,气息儒雅,感知他心地坚定充满善意,也愿意与他攀谈:“我是青旗军某某部的,回乡接我妻儿一块儿随军去。家里遭了灾,老人都不在了,总不能让她们孤儿寡母的没个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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