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迹看见那两导弹被拦截了,呲一声,“不就是签个名而已,又不是要命。”
孟玺规规矩矩的写下名字,愣了两秒,觉得像是在人生履历上添污点似的,还抹不掉。
沈迹在后面排着,孟玺回身看见是他,把笔给他,沈迹瞧见她名字,太中规中矩了,“你也傻,不知道说自己是高一的,开学第一天不懂规矩,他又不会为难你。”
孟玺一愣,沈迹找的理由确实不错。
沈迹落笔,张狂霸气的笔锋,狂到认不出沈迹两个字。
沈迹瞥她,孟玺站得笔直,面色为难,“浪费我口舌,我瞧你也不敢这样说。”
纪检部的都是高二的,都互相认识,主要是这沈迹刷过太多次脸了,不认识都不行,何况沈迹在高中部是出了名的野,上学期打架背了处分,就是罗永处置的。
戴眼镜的男生听他使计谋,笑了,“沈迹,你这是教坏女同学呢。”
“我教坏她,我自忖没这能耐。”沈迹还他笔,也乐了。
孟玺听这话中有话的意思,脸上打了层霜。
罗永一双小眼睛来回逡巡,转到沈迹和毛子耀写的字上,绕圈圈似的,读高中了还没长进,写的字像鬼哭狼嚎,比小学生还不如,再一看人脸,熟悉得像每日三餐吃的米饭,恨铁不成钢,“你俩去旁侧站着,屡教不改,我上学期逮着你俩好多次,一双手都数不清。”
沈迹不服了,罡气十足,“罗老师,上学期的事都成过去式了,新学期我准备洗心革面,你单独拎我俩出来做典范,不公平。”
罗永指着他鼻子,恨不得戳他两个鼻孔眼,“你还跟我讲道理,你身上背的处分还没撤销,别跟我讨价还价。”
沈迹扫视一圈,和孟玺对视一眼,嘴角渗出笑,第一直觉告诉孟玺,不是好预兆,沈迹提出中肯的建议,“要站就一起站呀,震慑力更强嘛,下次没人敢迟到了。”
眼看迟到进来的学生越来越多,罗永气着了,“全都站成一排,午自习别上了。”
午自习就是睡觉而已,站节课,长记性。
说站就站,沈迹和毛子耀站在保安室门口,里头安了空调,有凉爽的风溜过背脊,顺着脊梁骨激起冰凉凉的感觉,就他妈一个字,爽。
孟玺灰着脸,同沈迹隔开一个人的距离,她和毛珠珠压根不必被罚站的,后面的人也不必,沈迹真的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不知道端的什么心态,喜欢连累别人。
沈迹踩死地上的一只蚂蚁,侧头看孟玺,“这地比教室凉爽多了,你还不高兴。”
孟玺鼓着脸,仰头,眼里滚烫的岩浆翻涌,要从眼眶里流出来,势要将沈迹灼得尸骨无存,“你有病。”
站这地,就是为了吹空调,神经病!
沈迹碾着蚂蚁的尸体,头一次没回骂她,日头灼烧水泥钢筋建筑,笼罩头顶,弥漫焦味,一炷香时间,墙边就站了一溜学生,即使没站太阳底下,但不远处的地面肉眼可见的热浪汹涌澎湃,孟玺就后背那块地儿凉嗖嗖的。
沈迹特悠闲,完全把罚站当成享受,随时随地都能站着睡觉。
罗永一走,毛子耀用手指戳沈迹的肩膀,“老大,秃头走了。”
沈迹伸个懒腰,右手不小心越出界了,落到孟玺的地盘,掌风横过去,孟玺的头顶几撮直发抖三抖。
“学校不安空调是真要把我们热死啊。”沈迹走下台阶,身后的凉爽顿时没了,毛子耀紧跟其后。
一根藤上的蚂蚱,窜出去两只,剩下的军心摇动。
沈迹回头看昏昏欲睡的一干人,薅额前碎发,“我靠,你们真要听罗永的话,站一个中午。”
毛子耀见孟玺和毛珠珠两人没动,上前主动拉两人,“走了,回教室。”
毛子耀一触到毛珠珠的胳膊,毛珠珠迅速朝后弹开,孟玺负手靠半侧墙,像顽强的松柏。
毛子耀:“孟玺,没事的,秃头又不会半途折返,抓我们就是做做样子。”
沈迹走到楼梯口,回身叫毛子耀,“学霸喜欢听老师的话,你跪下来求她,她卵你个球,走了。”
两人都在跟前消失后,陆陆续续的有人离开,到最后就只剩孟玺和毛珠珠两人。
孟玺已经在心底把沈迹翻来覆去的诅咒一遍,让他们罚站的是他,撺掇他们走的也是他。
沈迹真的有病!这病无药可救,天生的。
孟玺回到教室,沈迹半边屁股正坐在她桌子上,他哟了一声,“两个胆小鬼回来了。”
这声特讨嫌,孟玺灼灼的看他,“麻烦你挪挪地。”
沈迹切一声:“你谁呀?我可没你这么听话。”
两人抬杠,教室的人都朝这边看来,武力值蹭蹭蹭往上冒,孟玺大跨一步,卯足了劲掀桌子,沈迹惊讶于那细弱的手臂在爆发后,青筋凸起,细嫩的手腕像白瓷似的,他半边臀鬼使神差的滑下去。
从旁人的角度看,沈迹是被孟玺掀桌子的动作搞下去的,班上一阵哄笑尖叫声冲上天。
窗边的齐刚瞪直了眼,笑声随之拔高几个度,“哟!沈迹被一个女生吓住了。”
她要不是女生,沈迹铁定抡起凳子就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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