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冷一热截然不同的情绪折磨着逸尘,他双手在颤抖,上面青筋虬扎,可见他内心的波涛汹涌至极。
小厮拉了逸尘两次,都没办法让他从地上站起来。逸尘摆摆手让小厮不用再白费力气,他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至于那么阴沉可怕:“你先下去吧,我在这里坐会儿,等下恢复力气了自己回去。”
“哎!那你先坐会儿,要还是不行就叫我。”小厮叹了口气,怜悯道:“九王爷下手从来没有分寸,也是苦了你了。”
逸尘笑了笑,脸色苍白,并未否认小厮的话。
外界传闻,九王爷为国为民,两袖清风,洁身自好。可是谁又知道这个洁身自好的王爷是个虐|待狂,而且只玩男人。
京都城里男风盛行,多数达官贵人家里都养的有娈童。慕容霖贵为王爷风评胜佳,自然不会在自己的院子里做这种会留把柄的事情。而且他玩男人分三种,一种是床|上放的开,媚眼如丝的风尘小倌;一种是卖笑卖|身由自己,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略懂一二的清倌;第三种就是没被人碰过的清白之身。
这三种人中,无论是哪一种,慕容霖都偏爱够辣够劲有男子气概还能让他玩的尽兴的。用慕容霖曾经在床|上对逸尘说过的话来讲就是他喜欢征服的那个过程,越反抗他越喜欢,相反投怀送抱会让他失去兴趣。
逸尘虽然明面上是楚红阁的清倌,但是实际上他是个镖师,走南闯北替人保镖走趟子。别看他高高瘦瘦,脱了衣服一身精致结实,线条流畅的肌肉还是很有看头,摸起来手|感很棒。
他落入这风尘之地并非遭人陷害,而是自己来的。来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要杀慕容霖。有些时候,逸尘都忍不住想,他要是没点拳脚功夫傍身,是不是早就被慕容霖弄死了,更别说在他身边长达半个月。
可是这还远远不够,慕容霖这个人太狡猾,而且防备心很重,就算在床|上脱了衣服滚抱在一起,他也不会放下戒备。逸尘要做的就是磨,缓慢的磨掉慕容霖的戒心。
“嘶~”唇上传来一阵刺痛,把深陷回忆里的逸尘拉回现实。
“不错,还知道疼。”冷酷的声音说着不客气的话,逸尘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他手里拿着一盒软膏,手指沾了点给逸尘擦拭唇上的齿痕。
逸尘垂下眼道:“冯大哥。”
冯凭有些恨铁不成钢,他把软膏合上放到逸尘的怀里道:“身上的伤你自己回去涂,一日两次。”
“谢谢。”
“谢?你不恨就算了,还谢什么谢。要不是我,你何苦遭这罪。”
“冯大哥哪里的话,我们兄弟二人落魄之时是你不嫌弃,肯给我们一口饭吃,不然我们早就死了。”
“早死晚死不也一样是死?我虽然救了你们,可不也保不住你们。小逸,听我一句劝,放弃报仇,就此远走天涯。”冯凭有些于心不忍,他看起来比逸尘年长几岁,比他还瘦,就像一根高挑的竹竿。双眼中饱含精光,太阳穴微突,双手干瘦却充满力量。
楚红阁的人都知道,阁主冯凭的一双手比钢铁还硬,他五根干瘦的手指就是开山斧,有碎石劈山之力。凡是被冯凭这双手抓|住的人,就算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也要跪地求饶。
现在这双手落在逸尘的肩膀上,却变的那么的轻柔。让人难以想象,这双手还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逸尘笑了一下,带着自嘲的苦笑,他知道冯凭是为了他好。可是仇恨的怒火在心底熊熊燃烧,他无法忘记午夜梦回时他弟弟浑身鲜血的伸出手向他求救。一遍遍的在他耳边哭喊,质问他为什么不来救他。
逸尘痛苦的闭上眼睛,双手紧握成拳。
他的声音那么的悲痛,就像野兽失去亲人在孤独的悲鸣:“冯大哥,我知道自己在走一条绝路,可是我无法不去走。当我知道轻尘被慕容霖弄死的时候,我完全没有办法相信。一个是我年幼的弟弟,一个是我曾经无比崇拜的王爷。我甚至不能把他们两个人联系在一起,当我看到轻尘的尸体,看到他身上那些不堪的痕迹,我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我,不过是个可怜的躯壳。”
逸尘的话让冯凭浑身一颤,他痛苦的低下头,满心的悔恨和自责:“逸尘,是大哥对不起你。如果那天我没有让轻尘去给九王爷送茶,他就不会……”
冯凭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一个七尺男儿说到这里也说不下去。他虽然是个武林高手,可是在慕容霖的面前屁都不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轻尘被欺辱,他有求慕容霖放过轻尘,可就算磕破头,那个人高贵的头颅也不肯低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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