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走啊!”申图大喊,奈何阿毛长了双旋风腿,几个眨眼就跑得无影无踪。
申图深呼吸,把头倒仰了个二百度,倒着看站在背后的大块头。
呿,首殿的走狗。
“侍门大人。”大块头又喊了一遍。
申图转过来笑嘻嘻地说:“哎呦,蒋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侍门大人,首殿大人有请。”
申图张了张嘴,脸上一阵风云变幻,最后转为不耐烦道:“怎么又有请?上礼拜不是刚请完么?有什么话不能一次说完?”
蒋文:“这话,侍门大人可以直接跟首殿大人说。”
申图:“……”
蒋文:“大人?”
申图:“……走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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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殿阎王殿经过几千年的变迁,从一幢幢重檐庑殿顶的宫殿演变成现在占地千余平米的摩天办公大楼。唯一不变的是首殿阎王的工作环境,别的阎王爷都换上了现代化的办公设施,只有他还在用卷宗和狼毫,四个殿角的沉香燃了几千年,也还是那个味道。
也只有他传唤还需要派人去请。
“什么年代了,连个手机也不买……”申图嘀咕了一路。
蒋文看了他一眼:“殿下是个念旧的人。”
申图:“呵呵。”
蒋文:“你不要紧张。”
申图:“谁紧张了?你哪看出我紧张了?”
蒋文:“你同手同脚了。”
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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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图跟着蒋文进门。
重重纱幔后,一道端雅的人影若隐若现。
申图下意识地吸了口气,蒋文转过脸,飞快冲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申图:“?”
蒋文悄声:“大人正在午睡。”
“哦,是吗?”申图眨巴了两下眼,直接走了过去。
蒋文一惊:“大人?”
申图撸起袖子,心里暗搓搓地道:“好个首殿老儿,把本大爷叫来,自己居然睡起了大觉!”
蒋文看着他一脸咬牙切齿,然而脚步却放得轻的不能再轻,连拉开纱帘都是一毫米一毫米地拉开的动作时,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拉开纱幔,申图定住了。
首殿阎王坐在案几前,支着下巴垂下眼睛,当真睡着了。桌脚的香炉燃起一缕缭绕的烟烬,将那张无暇似玉的面容映得仿佛画中仙人,连带申图也恍惚了一下,以为自己又在做梦。
按理说一张脸看了两千年,怎么着也该看够了才对。
他苦恼地想。
心里莫名就来了气,申图忽然重重咳嗽一声:“咳。”
首殿一动不动。
咦?还不醒?
四脚着地的爬到首殿左侧,他对着那只玉雕似的耳朵轻声道:“首殿哥哥,快点起来了。”
然后自己倒在地上哈哈哈笑了半天。
蒋文:“……”
首殿依然纹丝不动。
“这样都不醒?”申图这回是真惊讶了,原来上学时不记得首殿有午睡的习惯啊?
他不甘心地又绕到右边,正犹豫着是叫哥哥还是换个更暧昧的称呼,忽然发现首殿两只灰瞳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正定定地看着他。
申图虎躯一震,手脚并用地后退了半米。
其实还想再退的,如果不是中途被欺身过来的首殿握住了手腕的话。
申图打着哈哈:“你、你醒啦?”
首殿点头,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申图装傻:“?”
首殿不说话了,收回手,又坐了回去。
申图犹犹豫豫地等了半天,没再等来一句话,眼角却见一个小狱司摇摇晃晃地跑过来,放首殿的案上放了一小碗山楂糖雪球。
这不是小孩儿才吃的东西么,申图“噗”了一下,憋笑憋得满眼都是泪——没想到首殿大人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吃。”首殿把碗往他面前推了推。
“不用不用,你吃吧。”申图摆手。
首殿的眼瞳黯了一下,“我不吃。”
你不吃拿出来干嘛?申图心口感觉怪怪的,总觉得首殿刚才看他的眼神里,有一点,失望?
肯定是看错了。
四周安静得几乎能听到沉香的落灰声。
申图百无聊赖地拖着下巴看首殿工作,几次想开口问他到底叫自己来干什么,来了怎么又不说话,可最后总是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没有说出口。
再坐一会儿吧。
狱司又送来了一杯果子露。
申图一把抢过来,咕咚咕咚喝光,喝完了“呃”了一下:“不好意思,太渴了,要不你再给你家大人倒一杯?”
狱司笑道:“侍门大人,这本来就是——”
申图懵懵然地道:“就是什么?”
狱司看了首殿阎王一眼,“没什么,侍门大人还喝吗,我再给你倒一杯。”
申图想了想,点头:“那就有劳了。”
说完了把自己麻了一下,当着首殿的面,他发现自己连说话都变得十分文明。
真是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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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司颠颠地跑过去跟蒋文道:“平时大人都不让人碰他的案几,可我刚才看侍门大人都快趴上去了,大人居然都没生气……”
蒋文:“习惯就好。”
等申图喝了十杯果子露后,终于忍不住了。
哪知刚要说话,首殿就放下笔,侧过右脸,做出认真聆听的样子。
申图又说不出来了。
“你有话要对我说?”首殿道。
申图一脸黑线,想明明是你叫我来的,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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