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倚在一根柱子边冷眼看着这一切。越北像是注意到我的视线了,侧过头看了看我,绝望地冲我笑。
唢呐声和人们的交谈声逐渐掩过我的声音。我其实在对她喊:“越风,我会救你的。”但她没有听见。喧嚣的街道上,人们穿着喜庆的衣服,高声谈论着新郎官是有多幸运才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宴二小姐,或是说着这婚礼何等奢华,或是谩骂越北从前的斑斑劣迹。
我冷哼一声,将自己的头发扎起来,拍了拍手牵过我借别人的黑马。那马漂亮着呢,我骑上去为自己的英姿赞叹,心想今天我终于又可以痛痛快快地闹事搅场子了,真是激动。
于是我抄了一条小道,早早地守在成婚的殿堂对面一个小房子的屋顶上,打量着正发生的一场闹剧。
越北的娘也是个美人儿,今天难得化了淡妆,头发梳得很整齐还戴了很多首饰,甚至连衣服都是崭新的,可见她多重视自己的儿媳妇儿。她没了平时疯疯癫癫的样子,看着很温柔。
她旁边坐着的是宴家老爷和夫人。这两个人长得都挺端庄的,一身礼服华贵得体,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底下是宾客满席。推杯换盏间都是对新人喜庆的祝福。
终于,主角登场了。
越北一身红衣,发冠将她那短发扎起,看着竟有些稳重。她麻木地走着,牵着新娘子的手。同样都是女人,越北和那娇滴滴的宴恻雪真的不是可以放在一起比较的。
人们立即变得乱哄哄的了,喝彩的起哄的都有。
然后又经过了许多繁琐的步骤,什么跳火盆啊什么敬酒啊乱七八糟的,最后才是拜堂。
我赶紧从房顶上跳下来,只听里面那司仪说:“二拜高堂——”
幸好,幸好,还来得及。
于是本少一脚踢开了那扇木门,故意制造出极大的声响,也疼得我侧牙咧嘴的。但为了保持形象,我咳嗽了几声,亮出我那把从江湖骗子那里忽悠来的上古宝剑,大喝一声:“停下!”
全场的人都来看我,就算宴恻雪的盖头没揭,我猜她也挺想摘下来看看我的。
“少爷我是来抢人的!”我邪魅一笑,道:“乖乖跟我回去罢。”
宴家人见状不妙,立即派人想将我拿下。但是本少爷是那么容易就被擒住的人么?当然不是了,我还有救星啊!
于是我身后杀过一道神秘的黑影,那些人被黑衣兄弄得找不到北,很快败下阵来。
我小声说:“黑衣兄,对不起啊,又麻烦你。”
“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烦死我了。”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听不出年岁,我哈哈大笑,说道:“可不是么,但这是最后一次了。”
“你们这群小孩子真能折腾。”
“那多亏了大叔您,我们才能一直这么折腾下去啊。”
我和他这么聊了几句,大堂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宴恻雪早就把盖头揭了,看着我说:“抱歉,毕公子,我不会跟你走的,我跟你也不熟。你赶快回去吧。”
“小美人儿,”我学着那些流氓吹了吹口哨,痞笑说:“你自作多情啦。”
然后我走上前去,一把扯过她身边的越北,大着胆子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把人拉到我身边来,搭着她的肩说:“小美人儿,少爷我是来抢你的新郎官儿的。对吧,越北!”
我想拉她走,越北忽然冲宴恻雪她们跪了下来解开宽大的喜服外衣,她里面穿的是一条紧身的裙子,凸显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恻雪,宴老爷,宴夫人,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欺瞒的,若你们愿意追究的话,越北随时都会等你们的。”
她又看了看座子上几近崩溃的女人,笑着说:“娘,我不想再陪你演下去了。我再告诉你一遍吧,越北他真的不要你了,他走了,我是你的女儿,我叫越风,或者常忘忧。”
“不过你从来、从来都不记得你还有个女儿。你把我当成越北,十几年我都忍了。但我真的不想把我一辈子都赔给你,这是我的命,你看清楚了!我是常忘忧!”
“我总想告诉你,娘,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个女儿,你女儿很爱你,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可以赡养你给你养老送终,但你不在乎,只要不是那个男人的孩子,你都不在乎……”
“不是所有人都像遗弃你的,我爹没有,我也没有,只不过你不知道珍惜。你疯了,但我不想疯。我累了,再也不想当越北了。闹剧该结束了吧,该结束了。”
她的身体摇摇欲坠,我搂住她的腰,将她带上我那匹黑马,一骑绝尘离开了这个荒唐的地方。
我听到有人撕心裂肺地喊着“越北”,甚至追出来了好久。但是越北没有回头,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马背上,静静地哭。
我抱着她,安抚她。
“别害怕,越北,没事儿了。大不了我娶你,没人会欺负你了。”
她看着我破涕为笑,说:“就凭你刚才那声‘越北’,再让我演一辈子都行。”
我不解地看着她,心想这姑娘是刚脱离了火海又要往坑里跳啊。
越北哈哈大笑,拿着她的手背往我衣服上蹭,说:“恶心死了!哎呀你刚才那个样子真是恶心死我了。要不是我当时傻了,一巴掌早就抡过去了。”
马儿跑得挺快的,阵阵风拂过我们的脸颊。她笑了,许是这风真是美妙,甚至唱起了一首歌儿。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我本来想着洞房的时候坦白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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