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壬点头。
“回去传报一声,今日下午有宫中女官亲自考核,未时三刻开始,请你家小姐早些来。”
任壬有些发懵。
这个……好像每个人时间不一样?难道平民和官家需要分开?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该怎么和爹娘交代。
任家在京城里算不上权贵,任老太爷在世时官至四品,后来是大伯父继承这个位子,在一众大臣里不上不下,没有一品的威风,也不会比五品六品差。任府的小姐,虽平日里不加管束,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是明令。这……要是从实坦白,深闺之人怎么晓得女官考核这件事?偷听说话?小厮告诉她的?于小厮平日里也不出门,难道她是掐指一算大显神通?就算是偷听讲话也会挨一顿训的……这样的脾气性格,外公的小女儿哪里像小门小户了。
白叶盯着任壬看了有一刻钟,双眼发直食不下咽默默无声简直头上像是刻了我有心事四个大字。任壬拣了一块生姜,停在嘴边,瞪了好一会桌子,生姜入嘴……
突然拍案而起,只见任壬两眼放光,呸呸吐掉生姜,径直走到对门裴氏的房间,“啪”,听到四夫人房间里某物以最清脆的声音碎了。顿时惊叫嚎哭声铺天盖地直冲面门,任壬对着地上碎片表达了一下悲伤愧疚的心情,就直接迅速遁回房门。
未时整,任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了任三小姐打碎了四夫人的东西,把自己关在房门面壁思过,白叶劝了也不听,裴氏眼巴巴望着碎了一地的渣子,隔一会看看任壬房间,面色复杂眼神纠结,过了许久道,“许妈妈您别哭了,那碗是珍贵,可身子要紧,打碎了就打碎了,您的心意我明白,托我办事您就安心。”
许妈妈泪眼朦胧看着一个茶碗披着珍贵外皮躺在地上,听到裴氏如此说,赶忙擦擦眼睛,“哎,夫人说的是。”
未时二刻,任壬着小姐衣裙头戴斗笠同于小厮站在宫门口。白叶焦急的在任壬房间里左转右转,扶着一枕头,大声劝说小姐不要太过自责无心碰到实属不知者无罪云云,裴氏在房间外叹息,仰天叹息,看地叹息,看着任四老爷叹息不止。
这是怎样一个实心而傻气的丫头。
傻丫头在考核的桌子上挥笔,答完前面的一些基础常识及为人处世春秋经典,最后一篇选答论述,需要讲述自己最难忘的东西。任壬心里一转,这简单,立马挑了一件不常见之事表达了难忘之情以及这件事我学会了什么,通篇条理清晰叙事简洁深思熟虑见解颇深,一交卷发现在场十几位考生早已交卷了事,相互深深对望末了深深看任壬一眼,眼中敬佩不屑折服轻视咸甜交杂,任壬盯着论述,心中甚悔。
台上女官笑道,“这位的论述倒是难得一见,本官会好好观赏,至于结果,本官会在十月前派人上府通知,请各位耐心等待。”
任壬心下先松了一口气,又被抓起来吊得高高的,
金陵城九月天气,天高气爽,万里不见一丝云,风吹得人通透不已,想要随风而去飘飘欲仙。
任壬却沉重不已。今日瞒过去,日后若是有人上传通报,却要如何解释?
皇城墙上有一人,玄衣飘带眉眼俊朗手握大刀腰悬云龙环佩,靠着墙饮着酒盯着某人沉重背影,说不上熟悉感觉涌上心头,嘴角微抿。
入宫
九月二十七,宜纳采嫁娶祭祀沐浴。
任府门口,来了几位公公。大夫人领着一干女眷出门迎接。公公在任家名胜庭院站定,高声道,“杂家奉皇后娘娘懿旨前来,众等接旨。不知哪位是任小姐。”
任壬面不改色,小步趋前。
“采女任壬,内外兼修德才兼备,今特封为长使,钦此。”
任壬接旨,叩拜天恩。
大夫人起身。
其实任壬当时不知。在宫门口报名已是等同成为采女,若是平民家庭,自然要先到掖庭集中居住和学习宫廷文化,礼仪规矩,而她名字里挂着个任字,自然比其他人好些,不用去同那些地位较低的人打交道。不过长使入宫地位还不错,不知道宫内安排了职位什么等着她。
只是……看着裴氏y-in云密布的脸,任壬心里虚的要命。
之前考核结束,任壬多次暗示母亲女官的事,只是裴氏不知是听不懂还是装作不知,每次都没什么回应。任壬还以为母亲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件事算过去了,谁知道今日宣旨,裴氏措手不及,脸色一直都不好,任壬心里才隐隐发毛。
“这真是了不得,你竟说说,这圣旨是个怎么回事?你瞒着我做了多少事?”裴氏拍着桌子,怒喝一句。
任壬连忙跪下,一五一十将当日情况说明,并且表示以为自己不会录取抱着试试心态没想到成了还有这么大个官,语气无辜满腔不解颠三倒四,活活将自己演成了个傻子。
裴氏神色变幻y-in晴不定,任四老爷听的直跳眉毛,听完半天两人吼了一个字,“滚。”
任壬麻溜的滚回自己的房间。
这厢裴氏拉着任四老爷的手,“老爷,这……这可怎么是好啊,我就壬儿这么一个傻丫头,宫里面那虎狼之地,进去一趟出来都要数数自己有没有少根毛的,她这虽不是做娘娘,到底也凶多吉少,老爷既然宫里有人,不如打个招呼,别让壬儿进去了。”
任四老爷头一昂,气一叹,“我何尝不是这样想啊,只是皇后娘娘的懿旨,我们这些人有谁能改得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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