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他就是那样默默地看着韩今宵的背影,他的背脊依然挺的很直,尽管他听到有些人不识好歹地在他背后指指点点,于是他把脊梁挺得更直。
他是个永远不会服输的人,他可以死,但不会在那些人面前低头。
没有证据的辩护是软弱无力的,吴越自然知道。
他无法指控任何人,他今天来,一如韩今宵那天独赴黄储,都是知道前头只有死路。
这是一个没有任何选择的事情。
人有了在乎,就有了软肋,有了软肋,他们都不再是强者。
一审法院法官宣读完判决书,判决韩今宵死刑,等待二审,上诉高院终审裁定。吴越惊讶自己当时最大的惊讶竟然是没有任何惊讶。
他只是平静地站起来了,在所有人的讶异中站起来。
他看着法官,然后微微扬起他削尖的下巴,二十五年不曾改变的贵族傲气。
他平静地对法官说:“当时在悬崖,那些警员是我和被告一起杀的。我来自首。”
法院有了几秒钟的死寂,然后瞬间炸开了锅。嗡嗡的喧闹让法警花了将近有五分钟才终于微弱下去。
法官面露难堪,陪审员更是不知所措,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今天这样混乱的状况,最后还是法官清着喉咙:“自首去的是派出所——”
“在派出所谁来抓我?”
吴越走出去,他走的很端庄也很慢,他一个人,没有人拦着他。于是他站到了韩今宵身边。
“我说过很多遍,他是冤枉的,我给你们提供过线索,但没有人愿意往对的方向查下去。我一个人,我无能为力。今天我不会再说他是冤枉的,因为我已经重复了太多遍。”吴越直视着法官,“所以我说,我有罪,人是他和我一起杀的,我也是罪人。”
已经有法警在远处急的直冒汗,幸好今天这一场不是公开审理,但被害者的家属都在现场,吴越这是在寻死——这是一场真正覆水难收的寻死。
“快打电话给吴军长!快点!”
吴越慢慢地把话说完:“法律不是最讲求一个公平吗?我求一个公平,如果韩今宵的审判结果是死刑。我也求给我一个这样的结局。我求您,给我们一个公平。”
法官现在不是在考虑公平不公平这件事,他是在考虑究竟是把吴越拖下去呢还是拖下去呢还是拖下去!
“打通没有啊!”
角落里的法警和同事已经是急的满头大汗。
人群正在失控,场面正在崩塌,吴越站在韩今宵身边,世界毁了,方舟沉了,你我岿然而立,两段脊骨不弯,两颗头颅不屈,向着死亡和末日把手牵起——再无畏惧。
如果没有公平。如果不能阻止。
我说过,我和你一起走上绞架!
“砰!!”
门在这时开了,那一刻苦逼的法官觉得他的职业生涯一定将成为他所有同事中最具有谈资的——整齐进来的竟然是一整个警卫连的士兵,每个都是军装酷帅武器强劲,战士们强硬地排成两道,这并不难,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就像刀子划拉开豆腐一样轻而易举地划拉出了道路。
进来的人竟然是军区司令员,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司令员此时站的不是尊位,他是站在别人旁边的,那个人赫然就是此
时本该在天津疗养的吴老爷子!
老爷子白眉怒竖,老东西眼尖,老远就看到自己孙子站在韩今宵旁边,竖起拐杖像年轻时竖起机枪:
“吴越你胡闹什么!给我过来!”
吴越没动,倒不是因为要违抗爷爷,而是因为他也被震住了,彻头彻底的给震住了——
操了,今儿什么日子?
怎么司令员伯伯和他爷爷都过来了?!
还没完,俩老东西后面还乌七八糟跟着一团人,吴越一眼就看到了吴建国和朱红,两人身后还带着吴建国的兵,甚至还有冯局长和警察!
冯局长虽然买官,但干了刑侦那么多年,眼睛剧毒,一眼就看到了脸色有些微变的黄储,冯局二话没说,手一挥:“抓起来!”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黄储一脸大祸临头的表情却依然在直着脖子喊:“你们凭什么抓人?!怎么回事?!”
可是没有用,骁勇善战的特警们已经身手敏捷地过去制住了自以为胜局已定,手无寸铁的黄储,黄储大喊着:“你们徇私舞弊——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乱抓人?!你们没有理由,你——”
“你要证据吗?”
忽然有个声音,让吴越两只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他以为事情已经出轨到这个样子,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更震惊的啦。
可是偏偏就有。
战士们分开一条道,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后头走出来,林泉拿着一只档案袋,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他先是看了一眼吴越,要不是韩今宵在旁边站着,吴越几乎忍不住就直接跑过去给这混球一拳再加狠狠一脚,然后抱住他啃死他捶死这混蛋算了!
林泉朝吴越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但当他扭过头看向黄储的时候脸上又没有了任何笑意。
一群人都走过去,林泉走在最前面,把牛皮纸袋摔在黄储眼皮子底下。
“要证据吗?这里头都是。你老子已经认罪了,你怎么着?这些账本,官员的供词,任马力的供词,你家里搜出来的赃物,你也要看看吗?”
黄储近似疯狂,他简直像是一只随时会扑上去咬死林泉的疯狗,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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