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森露出哀怨的表情。
“他对於你来说或许是朋友,不是唯一的一个,但是相识最久、交情最深的一个。可至关重要的一点是,你们的友情不是始于志同道合。如果你在很久之后才发现这一点的缺失,而它又是你所理解的友情中不可或缺的性质,那么你一定会感到失望、挫败,甚至痛苦。
“他对于我来说是孩子。没有血缘,但我们相互依存,给予彼此陪伴与温暖。”
她顿了顿。
“但令人无可奈何的是,我们谁都没能够使他变得完整。”
奥森皱起了眉头。他的目光仿佛不堪重负,再度垂落到桌面上。昏暗的光线里,乔安娜看到他的脸似乎紧绷起来。
“你没有参与地狱火堡垒的战役。你没有看到……我容忍不了哈兰和他们在一起。”他的声音疲倦又狠厉,“我做不到原谅伊利达雷。他们——”
“我也做不到。”
奥森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惑。
乔安娜直勾勾地看着他:“我没有办法认同他们的理念——对自己的身体作出残忍的改造以获取邪能之力。人们谴责他们行事极端且不惜代价,这没什么错。拥有并沉迷于令人羡嫉的力量也使得他们非常容易忘记自己的初衷,”她伸出手,手心朝上,接着翻过来,“因为只要稍微改变方向就能够走到正义的对立面,并在那样的一面中也占有绝对的优势,足够反过来将正义碾压。所以对于联盟和部落来说,他们是很危险的一群人。”
她将两只手交握在一起。
“但,这是他们选择的道路,为了对抗军团而坚持的道路。只要他们没有改变方向,我们就没有资格评头论足。
“况且,”乔安娜撇了撇嘴,一字一句地说,“哈兰没有‘和他们在一起’,他是和罗伊在一起。”
奥森失魂落魄地看着她。
“他叫罗伊吗?”
他笑了一声,然后低下头去。
乔安娜端起杯子呷了一口酒。夜色散去,黑暗变得有些透明。
“你恨我吗?”奥森唐突地问。
乔安娜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
“我恨你干什么?”
“因为我让他从最高的地方摔了下来。”
仿佛正近距离目睹一个人撕裂自己身上的伤口,乔安娜陷入一阵沉默。
“我或许会因为‘是你’而责怪你,怪你没有多点容忍和耐心。”她忽然怔了怔。
这也会是令哈兰最伤心的地方。
“……但也正因为‘是你’,整件事变得容易理解。我不会恨任何人,哈兰也不会。我们都知道这不可避免。我们只会不明白。”
“不明白?”
“对,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多一些理解和宽恕。但事非经过不知难,我们没有经历亲人离散的切肤之痛,所以也不能说什么。”
奥森凝视她许久,然后抱住自己的头,没再说话。
远处的天边泛起白光,将一小片的苍穹都映成了浅蓝色。头顶上空,灰色的云有着逶迤的轮廓,似断似续地相连飘浮在天幕上。云层渐开,显露出其上深邃的藏青色夜空,点点星光闪烁其中,旷远而不可触及。
乔安娜看着天边破晓的美景,忽然为哈兰感到惋惜。他一时半会儿怕是看不到日出了——赞加沼泽只有夜晚。对于经历了无数晨昏日暮的人来说,沼泽那种地方仿佛永远停留在某一夜。万物生机盎然,时间却停滞不前。永恒的夜晚,蓬勃新生定格在最灿烂的瞬间。
“对了,”她忽然说,看着奥森应声抬起头,“梅根茜尔德……”
桌上的油灯熄灭了。纯净的天光透过窗户漫进来,将一切都染上一层淡淡的灰蓝色。
奥森惘然若失地看着她。乔安娜犹豫了片刻,最后只是说:
“她也吓坏了吧。”
“她知道一切。”奥森露出痛苦的神色,他把头低下去,声音都在发抖,“她知道我做了什么。”
他忽然站了起来,脸上满是焦急的表情。
“我先走了。抱歉,我——”
乔安娜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话,示意她明白他想说什么。而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她皱了皱眉。“我去。”奥森说,然后朝着门口小跑过去。
打开门的瞬间,他一下子愣在了原地。是梅根茜尔德。
乔安娜歪着头越过奥森的背影看过去,只见梅根茜尔德满脸风尘,大口喘着气,仿佛刚刚跑遍了全城。她可能确实这么做了,乔安娜想,因为她脸上焦灼的表情在看到奥森的那一刻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奥森回头看了一眼。距离太远,乔安娜看不清他的眼神。她只是再一次挥手向他告别,然后目送他与梅根茜尔德一同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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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军队已经就绪。高阶法师们将在一个礼拜之后开启通往沙塔斯城的传送门。我们把整支军队送过去还需要一段时间。你的人都到了么?”
赫尔曼.□□一袭戎装,早已不见几月之前那副阶下囚的邋遢模样。他将一叠羊皮纸放在大理石桌上,就在典狱长玛维.影歌面前,然后在她对面坐下来。
如影歌所承诺的,□□上将同意将赫尔曼释放,准许他与暗夜j-i,ng灵一同率军远征外域,并派遣白银之手与铁马兄弟会随其同行。他自己则率领第七军团的剩余部队及暴风城防御部队等留守艾泽拉斯。赫尔曼被赋予三军的全权指挥,受命与玛维.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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