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的,从来都是你自己。”
项崇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女人,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连同对她的愧疚一起消失无踪。“杜婉,本王明确地告诉你。只要有本王一天,这天下永远是皇兄的。这王朝姓项,轮不到你们杜家指手画脚。”
“从现在开始,不允许踏出怡乐宫半步。”项崇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并且一字一句给予警告。“出来一个,本王杀一个。本王倒要看看,你杜家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这才是我的弟弟,你没有让我失望。项寰失望地看了眼状似疯狂的女人,心里万分愧悔。
这就是他宠爱的女人,他放在手心里捧着的女人……
金色的光芒闪过他的瞳孔,一根冰冷的钗子插入了他的喉咙。
意外来得太快,项寰还没开始挣扎,就感觉浑身被撕裂了一样。灵魂硬生生地被从鹦鹉的身体里扯出来……
他飘荡在空中,错愕惊诧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杜婉满手是血,握着金钗一下又一下地捅着早已死透了的鹦鹉。鹦鹉浑身是血窟窿,雪白的羽毛鲜红一片……
鹦鹉鹅黄色的羽冠不再竖着,零落的羽毛遍地飞舞。
项寰捧着自己的胸口,他诧异地发现,尽管只是灵魂,依旧感觉胸口痛得发闷。空气里腥臭的血味,让他不忍心再待下去。
他迈开脚步,穿过深锁的宫殿门,走过长长的廊道……
现在的他,无比确定地往目的地走。
他要回到郭朦的身边,哪怕是以灵魂的方式存在,他也要看着她,一眼都不放过。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心安。
项寰走进衍庆宫的花院,精致的蔷薇花架下,郭朦和项崇正坐在大理石桌两边对弈。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温馨。
项寰在郭朦身边站定,他伸手抚摸她的头,手却从她的发髻中间穿过。这,让他有种无力的感觉,只能羡慕地看着项崇。
项崇早已换下了龙袍,卸下面具。他是以晋王的身份,来拜访郭朦的。
玉白色绣四爪金蟒团纹亲王常服,衬得项崇端方温良。他手执黑子,步步为营,苦心地布局。
郭朦身上是非常普通的孔雀蓝宫装,梳着精致的坠马髻,鬓边的一根白玉牡丹簪子衬得她尤为端庄。
她难得出言调侃,因为察觉到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心情烦闷。“王爷来了也好一会儿了,现在心情可好些了?”
“那个……明天我让人再寻一只更好的鹦鹉来。”项崇其实是来道歉的,他知道她肯定又是被欺负了。同时,也想光明正大地看看她、陪陪她。
“可别了,我没心思逗鹦鹉。”郭朦好不容易摆脱了一只,可不希望再来个扰她心烦的。“你这是梦碎了还是心碎了?”
真爱的梦,真爱的心。怕是都碎了吧。
郭朦表示默默地同情,当然还不忘往人家心窝子里再捅一刀。“其实也不怨杜婉,虚荣心是女人的通病。”
“谁说的?”项崇虽然被这句话捅得心窝子泛疼,却还是笑着挑眉。“你就没有虚荣心。”
项寰在一边肯定地点头。
郭朦手里捏着白玉棋子,悠闲地落子后。她出人意料地道,“只是藏得好罢了,我从小立志当皇后的。”
呃……项崇弄不清真假,只愣愣地看她,希望得到解释。
从小立志当皇后……项寰沉默了,不是为她的野心,而是为……如今的他,可能在她有生之年,无法帮他完成梦想了。
“有件事情,我瞒了你。”郭朦看着棋盘上黑子一方大势已去,她也就收手了。她的讲述非常平静,静得心惊。“我不是郭家的人,我一出生就被掉包,这才成为郭府嫡出的小姐。”
“你……”是谁?项崇莫名地心惊,好像发现了一个不能被发掘的秘密。
“和我掉包的那个,王爷也是认识的。”郭朦浅浅叹息,她感觉到体内属于郭朦灵魂的不安。“皇后戴虹。”
晴天霹雳。
项寰瞪大了双眼,根本是不敢相信。
项崇手里的棋子“啪嗒”一声,磕在大理石桌上的声音异常清脆。他的声音开始结结巴巴,“那、那你怎么会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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