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还挟着雷鸣。
*
第一缕阳光透过r-u白窗帘的缝隙钻进来。
梁朔坐在床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旁边还睡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床上一塌糊涂。好在床单是暗蓝色,红色没那么醒目。
他已经没再琢磨那些没用的事,而是专注于眼前。他心里有点乱。右手伸远,这么大的手,能掌控什么?
好像只会无理取闹。
这个男人,是第一次……
梁朔模模糊糊记得一些昨晚的事。这个男人一整晚几乎都在昏迷,其间还吐过一次。应该是被人灌了不少药。
他从早上刘姐捡出来的衣服堆里,看到一个红色领结。是服务生的制服。
极有可能是个普通人在那里做兼职,长得好看,所以惹了麻烦。
第一次吃药,很多人都会吐。吐了之后接着灌,渐渐就会迷上,沉浸在盲目的刺激和快乐里。
但他似乎并不觉得愉快。虽然药力之下,感受不到身体上的痛楚,但他一直皱着眉头。像在做一个冗长的噩梦,祸首仿佛就是梁朔一般。
此外,他身上零零散散遍布一些陈旧的伤痕,好像积年累月留下的。背上脖子则遍布大片大片的青块紫块,应该是刚被人打过。
怎么补偿他呢?
正烦恼着,那人翻了个身,痛哼一声,醒了。甫睁眼时有点迷茫,一会儿就清亮过来。深邃又漂亮。梁朔不由自主地去拂开盖在他眼睛上的几缕发丝。
“你……”他拉开被子看了看,紧咬下唇。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
梁朔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对不起,小云,我以为你……”他不自觉把人的名字叫出来。
那人狠狠吸了口气,一只手摊在他面前,道:“钱。”
“钱包?不用担心,你的钱包我收起来了。”
“给钱。”
“给什么钱?”
那人歪头冷讽道:“你想白做?”拇指用力按着太阳x,ue,那里正一下一下地搏动,似乎抽痛得厉害。
要是平时,梁朔早反应过来了。这会儿一心想着对方是普通人,满肚子心虚愧疚,愣是没扭过去。
这一明白过来,顿时如遭雷劈,眼神一下子冷起来。“你觉得你值多少钱?”
“一、一……”他食指动来动去,目光闪烁,似乎并不确定。
梁朔却不耐烦去等他掂量回答,从抽屉里摸了一张百元钞票拍在他脸上。“够吗?”
难得一点愧疚和怜悯,一睁眼就让这男人碾碎了。
果然是个不值得尊重的男人。这一刹那他甚至觉得自己昨晚下手还轻了。
那人耳朵红起来,脸上还是苍白一片。从脸上把那张可怜巴巴的橙票子攒住,捏皱了,又展开叠好。低着头,喉头颤抖道:“现在一袋米,十公斤,也就一百块。”他仰头平静地看向梁朔,“论斤称,你也应该给我六百块。”
梁朔抱着双臂,竟然气笑了,猛地拉开床头抽屉,露出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票子。“我这抽屉里可能有六千块不止,你要来拿吗?”
那人沉默地起身穿好衣服。梁朔以为他多少还会争论一番,没想到他看也没看那抽屉一眼,歪歪扭扭地走了,顺带轻轻把他卧房门带上。全程没发出一点杂音,轻得像猫。
梁朔一番沉吟,突然蹦出去,在他赶到玄关之前,远远说了一声:“如果你觉得你不止值一百块,就在桌上留下你的电话。或许你可以值一千块、一万块。”那个男人的举动很矛盾,但如果把要钱说成是赌气,也似乎说得通。所以梁朔需要再确认一下。
倘若他不留电话就走了,便可以说成是真在生气,不需要任何人的道歉和怜悯。梁朔会想办法给出令他无法拒绝的补偿。
但他愣了愣,很有礼貌地向刘妈要了纸,写了一串数字在上面。回头意味不明地看了梁朔一眼,梁朔觉得恶心极了。
2 你的脸上的他的影子
林宇辰在梁朔前面侧身引路。巷子两旁的高墙积满了常春藤,叶子像被人一片一片擦过,干净鲜亮。
林宇辰做音乐器材生意,为梁珊珊挑过一把非常满意的好琴。梁珊珊自知水平不足,不是只要好的、贵的就行。林宇辰满世界地搜寻,总算找到一把。打开盒子的瞬间,梁珊珊便觉那把琴仿佛与自己相伴了十几年一般。两人由此认识后便经常往来。林宇辰人长得俊俏温柔,一双眼睛弯弯的,一笑就让人不由得跟着笑。梁珊珊很喜欢他。但她担心误了学琴练琴的时间,只一直维持着似是而非的暧昧朋友关系。
但林宇辰也跟着这样不明不白?
梁朔不这么想。音乐器材是他游走在要员之间的手段,他的主业不是这个。穷苦出身,只手创业,二十八岁就有了自己的国际物流公司,很有能耐的一个人,这个时候心里装不下什么美好的爱情。梁朔从不拿这人当妹妹的朋友看。
林宇辰同梁朔彼此心知肚明,面上总维持微妙的和气。他适时地拿捏梁朔的度,从来只用最普通的官商礼仪对待。
这次仍旧仗着梁珊珊的面,起头拿他不大不小的事去求梁朔,梁朔一定答应来。
但来了之后,自己就紧张起来。生怕让人看出端倪。
满园路7号就是平民口中那种高官富商常去的、带着几分神秘感的地方。入口在沿江的一条常春藤覆盖的小巷子后头,由百年前友国援建的厂房家属楼改造,是那个年代难得的砖房,每块砖上都刻有友国的五星标志,现在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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