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大眼睛,呼吸微微急促,他仿佛是在梦境中来过这里。这样不见天日的深达地底的漆黑,空洞,死寂,只有他们两个,仿佛是走在一条直通地心深处的不归路上。
然后,他们携手,同归永寂,从此之后,太阳之下的世界再与他们无关。
只有他们两人存在的世界。
另一个世界。
“托马斯,我在这儿。”g的声音仿佛是从天际传来,听不真切。
“……”托马斯回过神来,“啊,你在这儿。”
g没有再说话,转身继续向前走。
托马斯定定神,忙跟上。
鞋底摩擦在薄薄的沙粒上,发出细碎的响声。
他们大概是向前走了五十米左右,g突然站住了。
托马斯猜测,这里应该是大楼的最中心处。
托马斯刚想说话,g握住托马斯的手紧了紧。
他们侧耳倾听。
没有声音。
但托马斯的警 察嗅觉突然闻到了危险的气味。
g举起手电,向前一照。【1】
托马斯觉得就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自己的脑神经上,他甚至后退了几步才站稳。他双腿发软,呼吸急促,心脏疯狂地跳动。他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托马斯在害怕。
作为一名曾经的警.察,这样说其实很丢人,但他不得不承认,作为一名人类,他的确是在恐惧。
像是缓缓沉入冰水中,彻骨寒意漫过口鼻,浑身的细胞都在被侵蚀,被噬咬,无法挣扎,无法尖叫,无法呼吸。
那种恐惧,非是历经生死之人不能体察。
他举起手电,浑身颤抖着向前迈了一步。
白色的光线缓缓抚摸着墙壁。
他们的面前,是一个由炸.弹组成的洞穴。
至少上千枚雷.管和大团相互纠结的电线像是蔷薇花藤一样蔓延伸展,爬满黑色的湿漉漉的四壁,从上到下,从外到里,一直延伸到隧道深处,目中无人地宏大地盘踞在这里。每一处电路板都仿佛是一张怪物的面孔,向他们绽开灿烂邪恶的微笑。
那永夜般黑暗的深不见底的洞穴的更深之处,仿佛有来自太空的虚无缥缈的风吹来,夹杂着一点轻微的嘶嘶的电子音。
托马斯恍惚间听见自己尖锐的呼吸,他眼睁睁地看着上司走近几步,更向它靠近了一点。
他踉跄着跟上去。
g定住了脚步,将手电靠近墙壁。
托马斯看清了那样东西——
一只小小的,破旧的老款诺基亚手机制成的计时器,绀色外壳,布满划痕的塑料屏幕。
g将手电再靠近些。
他们都看清了屏幕上不断蹦跳的数字。
一瞬间,托马斯想笑,却笑不出来。他仿佛浑身都失了力量,他长出口气,仿佛是濒死之人潮状呼吸的最后一口气。
还有7分钟。
他看向g。
g站得笔直,一动不动地举着手电,仿佛变成一根盐柱,黑暗中,他的神色被掩饰得很好。
托马斯抖着手,掏了好几次才掏出手机,他一看屏幕,顿时想将这个破玩意掰成两半。
这里根本没有什么见鬼的信号。
现在跑回去搬救兵完全来不及了,不用等他们爬上地面,他,和他老板,还有整栋大楼,外加周边建筑、行人、警.察、车辆等等等等,全都得炸上天。
这个操.蛋人生。
g移动着手电,旁边.裸.露的湿润墙壁上,旁边是用白石灰写就的两个单 .”
单词下面又是那个吐着舌头的俏皮笑脸。
一根箭头连接了单词和计时器上的红蓝双线。
“我们推门进入这里的时候,触发计时器启动——计算精准;一片xi继电器,一个上拉电阻,一个经典的按钮开关就构成保险装置;而且,热熔胶封装加上万能板——这股浓浓的geek味道……”g在黑暗里轻声笑,像是唇边开出一朵小小的白花,“我很喜欢。”
托马斯都快跪下了,而他的老板竟然还有心思说笑!
还有6分钟。
“……怎么办?”托马斯浑身颤抖。
“就像他说的,红蓝线,选一根。”g他将手电放在一边,取出一把军.用小刀,向那两根线比了一下。
天哪。托马斯想,天哪。天哪。
托马斯做了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一个决定,他上前几步,从上司的手中取过小刀:“让我来。”
“那么,红线还是蓝线?”g问。
这个问题曾经在无数的电影、、电视剧里出现过,托马斯始终都不认为这些会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红线还是蓝线?
这是个问题。
托马斯也像g一样,将手电放在一边,看了看手里的小刀,又试了试刀刃。他深吸口气,强行压抑住颤抖的声线,死死瞪着对方,绝望无力地叹息:“我舍不得你死,又什么办法?”
他很缓慢地惨笑了一声:“你赢了。先生。祝贺你,你赢了。”
g的脸被暗淡的白色灯光勾勒出大片阴影。
“现在,滚出去吧,滚回到地面上,告诉那些人们,有多远跑多远。”托马斯干巴巴地说,“尽量远点,我觉得最后的效果可能堪比9·11——这栋大楼也是钢结构。”
g点点头,拿起手电,转身就走。
托马斯:“等等。”
g回头:“什么?”
托马斯抿抿唇,但还是决定说出来:“我想弄明白一件事。”
g点点头:“请讲。”
托马斯闭了闭眼睛,鼓起勇气。
“死在哈托尔湖里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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