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去问,“今晚就交给我们了,你去保护十一爷吧。”
白文韬感激地一笑,“他人在医院,家里的东西让人抢了就抢了吧,他不在乎的。”
“我只怕有人不要钱只要命!”细荣焦急地跺脚,“你们心胸广阔,可有的人就是小人啊!你想十一爷得罪过那么多人,其中有一两个对他恨之入骨非要杀他解恨的,不在这个时候叫嚣着杀汉奸把他杀了,还等什么时候啊!”
白文韬恍惚了一下,才意识到这个事情的重要性,他用力拍了拍细荣的肩膀说了“谢谢”,就马上打电话叫权叔先叫三四十个万汇的保镖去医院保护唐十一,自己也立刻往医院赶。
医院门前果然已经有些流氓在虎视眈眈了,可他们认得白文韬,也认得行头标准的万汇保镖,也就只敢在门口张望,偶尔试图挑衅,但这些人都是当初精兵营里跟着周传希打爬摸滚出来的,无论身手还是气度都不是那些流氓能对付的,他们往那里一站,大有万夫莫开的气场,没有人敢越雷池一步。
白文韬来到病房,看见权叔夫妇还有刘忠都在,心里也安定了一些。权叔不光把家里值钱的细软都打包了过来,甚至连白文韬写的那幅字也给带了过来,“我知道少爷可喜欢你这幅字了,绝对不能让那些流氓给毁了。”
“权叔,谢谢你。”白文韬跟唐十一不一样,唐十一把权叔当半个长辈,白文韬可是把他当十足的长辈,他跟唐十一一起的时候,最介意的其实就是权叔的看法,别人他可以不在乎,但他知道权叔真心实意疼唐十一,所以很希望能得到他的认可,“还是你最明白他了。”
“都这个时候了,有什么好谢谢的呢。”权叔就算再不满意,看着他们六七年来风风雨雨地走过来,还有什么能挑剔的呢,“白警官,你要是不介意,我也喊你一声老爷好了。”
“你叫我文韬就可以了。”白文韬受宠若惊,他一边跟医院协商多开了一个病房安置他们,一边重新安排了一下那些保镖的值班,那些人都在黄埔荒山见识过白文韬一人独斗两个兵营的气魄,自然服气地听从他的指示安排。
一切都安排停当以后,一阵阵响亮的鞭炮声就在广州的大街小巷里传过来了。有人欢呼,有人唱歌,有人敲锣打鼓,大家都在以狂欢的形式来迎接胜利的第一夜。
白文韬搬了个大椅子到窗边,银红色的烟花“砰”地一下绽开了,紧接着又是一颗银白色的烟花,此起彼落。他把唐十一抱到椅子上,自己当了人肉坐垫,扶着他往窗外看,“十一,你看,我们打赢了,萝卜头终于要滚出去了!你快看看啊!那些声音你听到了吗,轰隆隆的,不是轰炸,不是子弹,是烟花,是鞭炮,大家都在庆祝呢!”
唐十一歪着身子靠在白文韬怀里,一动不动,除了起伏的胸膛跟潮湿的呼吸,几乎让人怀疑他已经不在了。
白文韬给他理了理衣服,让他跟自己头靠头地并排坐好,“我知道你不喜欢吵,不过今晚就破例一次吧,对了,不如来唱段戏庆贺一下?唉,唱什么好呢?嗯,还是唱你喜欢的镜合钗圆好了。”
说着,白文韬就当真在唐十一耳边唱了起来,“雾月夜抱泣落红,险些破碎了灯钗梦。唤魂句,频频唤句卿须记取再重逢。叹病染芳躯不禁摇动,重似望夫山半崎带病容。千般话犹在未语中,心惊燕好皆变空。”
“……”
白文韬好像听到了一点低哑的呢喃,他愣了愣,低头看了看唐十一,也未见他有任何神情变化,便只当自己心理作用,“唉,人家李十郎要唤小玉妻,你这十一娘啊,我可不敢喊了。”
“……十郎。”
“嗯?!”白文韬这回是真真切切地听见了,他一把扶起唐十一,捧着他的头急切地喊道,“十一!十一!唐十一!你要是醒了就睁开眼睛来!睁开眼睛啊!唐十一!”
“知道了……”唐十一慢慢张开眼睛来,一副迷迷糊糊刚睡了个午觉的样子,“好难听。”
“哈啊?”
“你唱得,好难听。”唐十一总算把眼睛都睁开了,却是皱着眉头撅着嘴嫌弃道,“完全没有中气……你,你这些天干什么去了,把底子都耗了……”
白文韬刹那间哭笑不得,他把唐十一抱进怀里,“你把广州都扔给我管,我能不累得底子都耗光了吗?”
“嗯?”唐十一眼睛转了转,窗外又绽放了一朵银红闪绿的烟花,“他们为什么放烟花?还有,还有鞭炮?过年了吗?不是才过完吗?”
“我以后再告诉你,现在,你得先让我做一件别的事情。”白文韬笑了,双手捧起唐十一的脸。
“嗯?”唐十一皱了皱眉头,刚刚张嘴想问问题,白文韬就凑了上来,把他那一开声就嫌弃他的嘴给堵上了。
窗外火树银花,窗里镜合钗圆,这一场戏终于不再是无声戏,可以放声地开始演唱了。
☆、三十四
三十四
唐十一昏睡了两个多月,除了身体孱弱了一些,倒没有其他大问题,医生叮嘱道好好调养多加锻炼应该就没问题了。
身体健康没问题,但其他的问题可就大了。
日本战败,当然让人欢欣鼓舞,但汪氏政府也随之受到重大的打击,唐十一瞬间就从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大汉奸,如果不是有保镖跟白文韬护着,早就跟其他跟日本人有交易过的老板一样被抢劫打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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